前天晚上姜潼從手機談到電腦,以暢想未來的方式同陳與透露了智能手機,重中之重自然落在互聯網。互聯網浪潮的大爆發據姜潼的模糊記憶似乎也就千禧年前後。
于是姜潼發現了陳與的更多想法,像電腦,原來陳與私下有在找機會學,所以現在陳與才能熟門熟路地帶她過來——香江早幾年已經出現網吧了,但數量不多,環境也不太好,陳與沒讓她去。
姜潼在電腦上做的第一件事是注冊個郵箱賬号,嘗試給姜女士發郵件。她不确定1998年姜女士是否已經使用郵箱了。
哪怕不适應台式機,台式機的功能也有限,她一個來自2008年的人用起來還是比陳與溜,她懂的也比陳與多。陳與很聰明,姜潼并未特意教授他,他旁觀她的操作就差不多學會了。
不過姜潼主要不是教他計算機的基礎使用,而是利用她知曉的世界的未來,幫他構建互聯網思維。譬如她以他人工從香江運送時裝尾單到大陸為例,提供搭建網站進行網絡銷售的“靈感”。姜女士就是電子商務和跨境物流行業中的翹楚。
多年全職女兒的姜潼終歸能力有限。好在她嘴皮子講講還是能講不少,實際的領悟和操作全靠陳與自己。
用腦過度,回去的路上,姜潼連摟他腰的力氣都懶得使,直接靠在他的後背。陳與開車的速度比之前慢,她倒也不怕在颠簸中摔出去。
經過賴光的跌打館門口,姜潼喊停車,拽陳與進去,最後一次換藥。
欣賞着他摘掉帽子後的大光頭,姜潼咯咯咯笑個沒完,給陳與的臉色增添了暗沉。
其實說“光頭”确實存在誇張的成分,陳與的頭發是剃得隻剩貼頭皮的短寸。
早在第一次換藥就用不着纏繃帶了,換成一塊紗布。
年輕小夥子,新陳代謝旺盛,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快。
賴光揭開紗布後,姜潼湊上去看陳與頭皮處留下的一小塊疤。對疤的位置她後知後覺出莫名的熟悉。
沒等她咂摸,便聽賴光說:“你那天幫忙給他剃頭,戳傷他的肉了,這裡以後估計長不出頭發。”
聞言,姜潼愣了一愣。
她記起來了。裴非的頭上靠近發旋的地方,就是空了一小塊。平時頭發遮擋看不見,她發現的時候以為裴非有兩個發旋,彼時裴非摸了摸,說他年少遇到不靠譜的剃頭匠,剃壞了。
她猜測能剃到長不出頭發的程度必然是皮肉出血受傷了,很是抱怨了一番裴非口中的剃頭匠,裴非抱着她邊聽邊笑。
眼前的情況與回憶重疊,回首再去品味,裴非的笑完全變了味嘛……心念電轉間,姜潼唰地黑臉,拒絕背鍋:“與我無關,這也是闆磚砸出的傷口。”
那天賴光兩隻手忙不過來,她确實幫忙把他傷口周圍頭發剃了個幹淨,但絕對沒有戳傷他的頭皮,血是他傷口的血!
賴光沒拆她的台:“是我記錯了。”
陳與一臉“你再怎麼狡辯也無用”的表情。
姜潼蓦然語塞,因為……進度條又動了:【生命值:20%】
“走不動就換回平底的。”陳與萬分嫌棄地望向她的腳,将他拎在手裡的塑料袋丢她面前,塑料袋裡裝着她之前的鞋。
姜潼收斂心不在焉,眼神哀怨:“這個時候男朋友正确的做法應該是主動背我。”
從跌打館出來沒多遠,小摩托歸還原主,兩人改為步行。她走得慢不完全因為高跟鞋。可她和一個讨厭鬼無法解釋。
陳與左右張望,故意問:“你男朋友在哪?”
姜潼的兩條胳膊伸往他的方向,故意掐着嗓子說:“要抱抱!”
陳與确實被她的做作惡心到了,偏頭架起嘔吐的姿态。
姜潼賴在原地,勢必要等他先投降屈服。
“行,你最好整晚都站這。”陳與自顧自走向街對面。
離劏房已經不遠,姜潼倒也認得路能一個人回去,不過她的視線笃定地追随陳與的身影,看到陳與在街對面魚蛋粉的食攤前駐足。
“一百蚊夠不夠?”
嗅到酒氣逼近之際,聲音同時傳入她耳中。姜潼轉頭,就見醉醺醺的陌生男子肆意朝她胸口擠弄眼睛。
姜潼連連後退,高聲喊:“陳——”
少年的速度早于她的反應,單手一撐街邊的鐵護欄縱身飛躍,緊緻有力的腰部線條在一瞬間從随風掀起的衣擺下露出,彰顯蓄勢待發的力量感。
下一秒,嘭地一拳,砸中酒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