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辻村夫人剛才的表現太過刻意,像是在表演,那種明顯的厭惡」
「演的?她為什麼要故意裝出讨厭準兒媳的樣子?」
盡管萩原語焉不詳,語氣中也多有猜測的意味,松田還是第一時間相信了他的推斷,轉而思考她此番行為的深意。
「男方的親屬如此排斥女方,無非是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以幸子小姐的條件,她本身無可挑剔……或許,問題出在她的社會關系,也就是女方這邊的家系上」
景光很快順着他們的想法往下探究。
萩原天生就對人的情緒波動及人際關系有着異乎尋常的敏銳洞察力,當初他與松田一起選擇爆處組的時候,還教一課的某位警視扼腕——在他看來,這位簡直就是天生的刑警苗子,稍加成長,就能于警/界大放光彩。
「該不會,他們是什麼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系統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猜測。
「……」
「以後少看些狗血倫理劇」
「不要,就看!」
一切盡在不言中,明白此前的沉默是為何的系統憤憤然地拒絕了松田的建議,即使直面後者的死亡凝視也絕不後退。
拾階而上的過程中,他們一行人還遇見了辻村夫人的老丈人辻村利光,老先生是個釣魚愛好者,面對浩浩蕩蕩的一群陌生人,也不好奇他們的來意,反而興緻勃勃地展現自己制作的魚拓,以此展現自己的技巧高超。
奈何在場諸人對他的愛好并無多少共鳴,公江夫人簡單地應和幾句後,老人家便收起自己的作品,悻悻然前去一樓的和室。
幾番波折,終于來到書房前的辻村公江輕舒一口氣,輕叩門扉,提醒屋内人自己等人的到來,“親愛的,毛利先生到了。”
隔着緊閉的房門,依稀可以聽見高亢嘹亮的女性高音。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的公江夫人蹙起眉頭,“奇怪了,難道不在裡面嗎?”
“門有上鎖嗎?”
注意到她翻皮包找鑰匙的動作,景光好奇地歪了歪腦袋。
“反鎖了。”
一旁的服部聞言,轉了轉把手,紋絲不動的大門說明其所言不虛。
“這麼說的話,辻村先生應該還在裡面。”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因為音樂太大所以沒有聽見敲門的動靜,辻村夫人,就拜托您開一下門吧。”
“好的。”
房間的鑰匙尾端挂着橢圓形綴以紫色紋路的裝飾品,很快便以此打開房門。
随着房門的敞開,先前被阻隔大半的聲音随着音響缭繞不散,女高音的吟唱厚重且明亮,悠揚的旋律十分動人。
辻村公江看着書桌前撐着下颌一動不動的中年男性,無奈抱怨着,“音響也不關,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真有人能在這麼洪亮的聲音裡睡着?」
「桌上的那一大摞書把人擋住了大半,小諸伏,我們要走近些觀察」
早就預感到辻村先生極可能已經出事,景光很快便決定了目标。
奈何作為辻村勳妻子的公江夫人比他要急躁許多。
忙于喚醒“昏睡”的丈夫起來招待客人的她加快步伐,像是沒有注意到同一方向的遠野光,腿部和肩膀相碰,不小的力度直接把不曾防備的男孩撞到一旁。
“喂,大嬸,注意看路啊!”
眼疾手快摻住景光的胳膊,才沒讓孩子直接摔倒在地的服部低下頭,眼神關切,“沒事吧?”
“謝謝服部哥哥。”
站穩腳跟的景光目光閃爍,在碰到他的身體後,對方不僅沒有放慢動作,反而加重了力量,分明是故意要讓他摔倒。
為什麼,因為他也同樣在靠近辻村先生?
如今的辻村先生身上,有什麼不能讓他接近的理由?
聯想到此前服部平次确認的房門反鎖,腦海中飛速閃過相關密室布置手法的景光動作微頓。
先機已失,隻能讓系統和兩位同期盯緊辻村夫人的景光借着服部的手臂站直身體。
「嘶——」
「糟了!」
「來不及了!!」
幾乎是在他站起身的同一時間,意識空間裡響起了極為相似的幾道抽氣聲。
景光心頭閃過極為不詳的預感。
反鎖的書房,震耳的歌劇,擋住主人面目的書堆,刻意邀請而來的“觀衆”……
一時的先入為主,讓他們犯下了無法挽回的失誤。
這盤事關生命的“棋局”之中,忽視“細節”的棋手又何止一人。
「見鬼了」
萩原的語氣相當低沉。
「幾乎就是當着我們的面——」
松田恨恨磨牙。
人命關天,在親眼目睹辻村夫人自鑰匙扣中取出一枚可疑銀針後,松田和萩原就夾着系統讓它動用力量阻止為先。
然而他們遇到了此前作用于柯南身上的“魔法”一般無二的情況。
席卷而來的磅礴命運之力,直接壓制了系統的動作。
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那枚明顯淬了毒的銀針洞穿辻村勳的頸部血管,見血封喉的強烈藥性,在極短的時間内便奪走了他的性命。
宛若世界意志高高在上的冰冷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