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這個客人相當不對勁」
前往辻村宅的路上,松田和萩原一直在低聲讨論。
「會嗎?我覺得她還挺好說話的」
叫服部的那個小子順口說了句帶上宿主,她也沒怎麼反對,皺皺眉便答應了。
「問題就出在這裡」
挪開墨鏡的松田球球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毫無意識的系統,一副“那麼多偵探小說白讀了”的嫌棄模樣,「她特意躲躲藏藏地上門尋求偵探的幫助,說是為了避開媒體的耳目,保密起見。可你看看現在車上的成員」
偵探,偵探的女兒,偵探女兒的朋友,偵探家寄宿的小孩,偵探家寄宿小孩的同學……
萩原:「就差沒把毛利先生的七大姑八大姨叫來了」
松田:「哪怕是需要隐瞞偵探的身份,也不必要帶上這麼多無關人員,而且,她全程都沒有與其丈夫交流,電話,短信,一個也無……按理來說,調查準兒媳是他們夫妻共同的委托,貿然帶回去這麼多人,怎麼也得先和辻村先生商量一下」
萩原刻意壓低聲線,清朗平和的男聲變得悠遠磁性,「就好像,她知道無論怎麼行事,辻村先生都不會有意見一樣」
當然,非要解釋的話,辻村公江也有可能外冷内熱,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和丈夫的關系很好,家庭地位高,就算擅作主張也不會造成多大影響。
可是結合系統所說的,萦繞四周愈發洶湧流轉的命運之力,這段時間的經驗告訴他們,這些力量最終彙聚之所,都将覆以動蕩,混亂,鮮血——乃至死亡。
「能不能事先提醒一下啊」
如此重要的命運節點,稍微的變動都能帶來巨大的收益,系統蠢蠢欲動地開始蹦跶身體。
「我倒是想」
景光的傳音有些無奈。
奈何毛利先生眼下正和辻村夫人前排商量着什麼,小蘭抱着昏昏欲睡的柯南也不好搭話,唯一有點苗頭的是他身側的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
隻見這位唇角帶笑,目光如炬,雙手緊握,渾身上下似乎燃燒着某種看不見的熊熊烈焰,其名為“鬥志”。
萩原:「我敢保證,現在他的左半腦寫着工藤新一,右半腦寫着一決勝負」
松田:「真是,果然還是小孩子啊,受不住挑釁」
……小陣平你當初和小降谷較勁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
心中暗自腹诽的萩原默默移開視線。
「倒是讓我想起之前的那場将棋」
景光似有所指地說道。
「嗯?」
「不能靜心的人,下不好一盤棋」
因為,他會疏漏許多至關重要的細節。
注意到柯南一直在發汗的景光扯了扯小蘭的袖子,遞過一方濕巾。
“謝謝。”
剛才就一直想掏手絹替柯南擦汗,卻因為柯南的坐姿不太方便的小蘭接過,悄悄比着口型。
景光回以柔和的淺笑。
“……?”
小蘭的眼前恍惚了刹那。
那是一抹漂亮的笑容,容貌秀氣的孩子眼神明亮,眉眼彎彎,寒日久違的陽光透過車窗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抖落點點光斑,為他披上一層淺色的金紗,溫柔且明媚。
好像,在哪裡見過。
少女的腦海飛快掠過一抹殘像,未及細思,又隐沒于懷中男孩的輕咳中。
“柯南,沒事吧,會不會難受?”
總覺得男孩的體溫愈來愈高,焦心的小蘭有點打退堂鼓——比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竹馬,還是柯南的健康更重要。
“沒事哒~”
揉了揉發沉的眼角,柯南仰着腦袋,裝出活力滿滿的樣子,“小光的魔法很管用。”
雖然腦袋還是不時犯迷糊,喉嚨幹癢,胸口悶痛,但總比一開始渾身發燙發疼的症狀好上許多。
「不是說那些命運之力足夠柯南撐到傍晚,到他就醫為止麼?」
萩原一眼就看出這孩子是在逞強。
「我也不知道——」遲疑的系統突然發現了端倪,「是那些彙聚來的命運之力,在抵消他身上外來力量的作用!奇怪,以前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啊」
又是世界意志在推動?
「接下來的“舞台”中,必須要讓他維持病弱的狀态?」
景光若有所思。
***
辻村家的宅邸,與其主人外交官的身份相符,是一棟十分利落精緻的洋房。
前去辻村先生所處的書房路上,還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一是在走廊上遇見了其長子辻村貴善,與他們此次的調查目标,他的女朋友桂木幸子,兩人說說笑笑地從房間裡走出,感情十分和睦。
見到跟在公江後的毛利一行人,桂木幸子好奇地将視線收回,詢問道,“這幾位客人,是媽媽你的朋友嗎?”
本是十分尋常的一句問話,卻不知戳到了公江女士的何處痛點,她用相當不客氣的語氣指責了幸子多管閑事,并表示現在的她還沒有立場叫她“母親”。
無端受此打擊,桂木幸子自然十分難受,道歉之後,倚着男友垂下眼簾的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女友被這般對待,辻村貴善心情也很不爽,攬過她的肩膀加以安慰,嘴上不滿地嘀咕,“一個續弦,也不在神氣什麼。”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松田被公江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突然變得好兇」
「唔……」
「怎麼了?」
發現自家幼馴染好像有話要說的松田推了推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