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靈魂這些天隻是拼拼補補地修了個大概,再讓你去那個地方,直接散了怎麼辦?」
它想要大量的命運之力來修複宿主的暗創,結果宿主為了獲得命運之力直接原地去世,那它還忙活個什麼勁。
「總之,衆生之海的事就交給我,景光你就别惦記了」
系統直接一錘定音,杜絕宿主作死的可能性。
「倒是降谷零,他是要出門做什麼,景光你這麼擔心」
要不是知道金毛是闆上釘釘的主線劇情人物,肯定不會折在這裡。剛才那既視感滿滿的送别場面,不出個生離死别簡直浪費氣氛。
「組織那邊的任務——zero和赤井秀一,都是主線劇情人物,對吧?」
「絕對的,世界意志就是自己出事都不會讓他們出事的那種人物,放寬心吧,景光,他們兩個都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
從系統那得到的笃定答複足以告慰理智,然而所謂人類,就是一種并不隻依靠理智行動的生物。
諸伏景光深深歎了一口氣。
****
客廳正中的長桌上,放置着一台隸屬于降谷零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的反光讓本就白皙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滲人。
原本層層設密,稍有不慎就會清空所有内存自毀的特殊設備,此刻朝着使用人毫無保留地展露了内在,予取予求。
這是設備主人賦予的權限。
今天公.安方的日程……
未免也排得太滿了吧,zero他到底記不記得自己還需要出席組織的任務?
七拼八湊地算起來,每天的休息時間能有三個小時嗎?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黑眼圈重得連膚色都擋不住。
是這段時間行程特殊,還是一直以來的常态?
諸伏景光回憶起——向深更半夜打算溜到客廳偷偷辦公的幼馴染攤牌,「你熬夜,我也陪着你熬夜,通宵都沒關系」,最後硬生生從他手中争取到處理一些非緊急事務的權力——的往事,拍了拍臉頰,幹勁滿滿地捋起了袖子。
今晚他不睡了!
反正不像還是肉體凡胎的zero,義骸是不需要休眠的。
諸伏景光毅然決然地投入到與各項公文報告搏鬥的戰·役中。
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很難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被玄關處傳來的開門聲打斷思路的景光恍然驚覺,竟然已經淩晨五點多鐘了。
“……”
本來還想着在zero回來之前回床上裝個樣子來着。
按理來說,摯友平安無事地歸來,諸伏景光應該感到高興,但那隔着老遠也能感受到的低氣壓,讓他在放松之餘也不免疑惑。
從小到大相伴将近二十年,他們自然也吵過架,對方生氣的模樣他不是沒見過,但氣成這樣的……
諸伏景光縮縮脖子,說實話,有點吓人。
還來不及說話,就見金發男人來勢洶洶地快步走到他面前,淡色的瞳孔略微往裡收縮幾分,壓抑的氣場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像是觸碰到針尖的氣球迅速坍塌,委屈地蹲坐下,把脖子伸了過來。
肩膀上突然多了個沉甸甸的腦袋,壓得諸伏景光的手臂在鍵盤上按下一串亂碼。
右手迅速按下保存鍵以免前功盡棄,另一隻手動作娴熟地開始順毛。
“發生了什麼事?”
“……”
回以他的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
若是往常,zero應該早就順坡下驢地開始吐槽了,譬如讨厭的貝爾摩德,讨厭的廢柴手下,讨厭的FBI,讨厭的blabla一類。
“讓我緩緩。”
降谷零咬着牙,從齒縫中擠出艱澀的幾個字節。
怪,真怪。
但好歹沒有舊傷添新傷。
趁着順毛的時候飛快确認這點的諸伏景光不再着急,“沒關系,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那他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再提及這次任務了。
hiro這些天閑在家裡沒事就在研究菜譜,尤其是甜點一類,身上不免帶着淡淡的甜香。
靠着這股氣息總算恢複些許理智的降谷零憤憤不平地想着。
****
誠如降谷零預料的一般,貝爾摩德的計劃翻了大車。
早期運作的地下樁子在今晚被精心設伏的官方銷毀了多個,連她本人都因為錯估了赤井秀一的身手而差點被活捉,最後還是靠他搭了一把手才勉強逃出生天。
組織在紐約的勢力一夜之間受損頗重。
冷酷,精準,有效,一擊緻命,非常具有本人特色的反埋伏設計。
如果沒有那則小小插曲的話,即使看對方再怎麼不順眼,降谷零也不介意以組織卧底的身份贊揚一句「不愧是FBI的王牌搜查官」。
是的,如果沒有最後畫蛇添足的敗筆的話。
臉頰被不知何處而來的流.彈劃破一道,隐約見血的長發男人眸光幽幽,深夜之中,宛如渴望啃噬敵人血肉的野狼,凝視着似是空無一人的深巷。
“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他的影子被黯淡的月光拖得極長,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跟随着一道融進了夜色。
“不過你比我想象中要稍微頑強那麼一些。”
距離此處不遠的荒僻街區傳來了熱火力對抗的特殊動靜。
組織的後援力量正在趕來。
“替我給你們組織的波本帶句話吧。”
當時正在替貝爾摩德處理腹部傷口的當事人動作一頓。
——“用仇恨作為掩飾,在我身上追求那道逝去的影子,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莫名其妙就被炮轟的波本:“?”
剛剛還疼得一頭冷汗的貝爾摩德:“哇哦。”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