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
緊鑼密鼓籌備計劃的關鍵時刻,被一通無關緊要的來電所打擾,波本語氣溫和,電話另一端的人卻能察覺柔軟如蜜糖的聲線下被掩蓋得極好的陰郁殺意。
“不要這麼急躁,《Golden Apple》可是最近炙手可熱的音樂劇,一票難求,你确定真的不想去看一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才是即将開幕的「大戲」主人公,”和貝爾摩德通話的男人輕車熟路地穿行在紐約街頭的大街小巷,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公裡距離左右時緩緩止住腳步,“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太過松懈是會吃大虧的。”
布置奢華的空曠卧室裡,正挑選易容工具的貝爾摩德輕笑,“拭目以待。”
“呵。”
确定對方隻是閑着沒事又來招惹他的波本冷着臉挂斷了電話。
無聊的話可以去做點有意義的活動,實在不行就去自個首。
看在曾經搭檔過的份上,他可以友情贈送一套百老彙歌劇集。
慣常的節奏被打亂,波本一時也沒想着立刻拾起,他放任自己在這條摸底過許多次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遊走,一張張膚色各異的面孔擦肩而過。
在這無人相識的異國之地,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小很小,幾乎被他遺落進時光縫隙中的往事。
《貓》
百老彙連續公演最久,次數最多的不朽歌劇。
小學時候的音樂老師曾經在課堂上和他們分享過片段,并盛情贊美了演員演出的精湛。
然而那時自己的第一反應卻是——
hiro明明不用演就比他們還像!
一時不察這句心聲脫口而出,惹來全班哄堂大笑的同時,他也收獲了臉頰發紅的小景光軟綿綿的一記瞪眼。
那時的hiro是什麼模樣的呢?
沒有焦距的視線自街角不經意地掃過。
對,就是這樣,微皺的眉頭下應該是一雙眼尾上挑,如同貓咪般的湛藍眼睛,有些生氣地避開他的視線,抿緊嘴唇,既委屈又不曉得該如何表達。
他仿佛聽見來自過去的影子輕輕敲門的聲音。
熙攘人潮之中,不會有人在意一個過客突如其來的呆滞。
「這地方人好多,景光你小心點别被擠到了」
「唔」
可能是附近有着紐約著名的地标性建築,天南地北的遊客相當青睐這條并不十分寬敞的街道,一時不慎連帽子都被擠掉,落地時還被踩了好幾腳的諸伏景光隻能悶悶不樂地将它抱在懷裡,尋思着在附近找個店面再去買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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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覺嗎?
還是陷阱?
不管怎麼說,在異國街頭突然撞見一個和自己死去的幼馴染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都是很可疑的事情對吧?
他目前還有組織的任務在身,雖然行動暫時沒有受到監控,但總歸不能太輕舉妄動。
更何況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機緣巧合之下出現長得很像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
“hey,你在幹什麼?!”
“擠什麼擠!”
“你踩到我的腳了!”
一個戴着墨鏡的瘦高個上下打量了眼突然沖出來的男人,從那一身不菲的裝扮來看肯定是個不差錢的主,頓時心生邪·念,誇張造作地叫嚷幾句,正要擡手去夠他的肩膀,卻見對方忽然側過小半張臉,極盡瑰麗的煙紫色眼眸深處翻湧着讓人心悸黑色的暗潮。
“滾。”
瘦高個觸電般地後退數步,頓時又引來一陣連綿的抱怨和咒罵。
始作俑者卻一點也沒在意自己造成的波動,朝着認定好的方向疾步追去。
無謀又莽撞。
組織的金牌情報員波本有一千種一萬種理由痛斥這種不理智的失态舉動。
而降谷零隻有一個理由來反駁。
錯覺也好,誤會也罷。
那個孩子可能和hiro有關。
于是zero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