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巧娥跟慕道瑛都低估了他本人的受歡迎程度。
臨近西門附近,慕道瑛還是被人認了出來。不知是誰雙眼發光喊了聲,“慕道長!”下一秒的功夫,慕道瑛便被人給包圍了。
俊俏的男男女女們将慕道瑛團團圍住,熱切求-歡。場面之□□露骨令劉巧娥都目瞪口呆。
本來他倆計劃得還挺好的,怎奈何這唯一的纰漏出現在慕道瑛這張臉和這超高的人氣上。
妖人愛仙君,正道禁欲氣質對一衆合歡宮男女來恰是絕殺。
急得劉巧娥直罵:“你說你生這麼好看幹嘛?!”
“……”饒是慕道瑛,都委實無言以對,總不能說怪他爹娘?
劉巧娥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把人從人群中拖出來。
一邊怒目而視:“這是我的人!不懂規矩嗎?滾一邊去!”
合歡宗裡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她跟範舒雲那點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合歡宮。
人人都準備看她的笑話,未曾想,見劉巧娥跟慕道瑛聯袂而來,這一副不合時宜的畫面令大家驚掉了下巴。
劉巧娥心中又是煩躁,又是嘚瑟,穿花蝴蝶一般拉着慕道瑛鑽出人群。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當這時,李傾城突然攜着範舒雲,領着她那一大幫小跟班,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劉巧娥?”李傾城揚眉,“慕道長?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這是想去哪兒?”
慕道瑛也已知曉李傾城跟劉巧娥之間的恩怨。見她目光四下睃巡,似笑非笑,隻道來者不善,正待開口,手臂倏地一沉。
慕道瑛一怔。
劉巧娥将他的手臂抱住了。
女人挽着他的手臂,趾高氣揚,冷笑連連沖着李傾城,“做什麼?怎麼?合歡大典還不許我們出來逛逛了?”
李傾城遽然變了臉色。
慕道瑛沉默與她并肩而立,素麻道袍,愈發襯托瓷白肌膚,烏發高束,俊雅非常,渾如玉人。
李傾城:“難道?!怎會?!他是你雲山伴?這不可能!”
範舒雲也驚疑不定地,以探究的目光注視着她。
那天,範舒雲怕惹出事來,倉惶而去,目下正心虛,不意見她竟跟慕道瑛形容親密。自然又驚訝又納悶。
劉巧娥則毫不意外範舒雲會跟李傾城混迹到一起。
該說不說,範舒雲這張臉的确妖冶俊俏,李傾城觊觎已久。
這合歡宮本來就是個淫窟,什麼交換同修,三人行,乃至四人行,五人行都不是什麼罕見的。
劉巧娥冷笑:“怎麼就不可能了?就不許我倆日久生情?”
慕道瑛明白了劉巧娥的用意,他對男女之事毫無經驗,便也沒冒昧開口,隻默默配合。
慕道瑛生得動人,其人的漂亮,是十分矜持的漂亮,如玉壺冰心,堅白清寒,透着點微冷。
此時僅僅不發一言,在衆人眼中便幾成縱容了。
隻是,夏日的衣衫輕薄,肌膚相貼的溫度隔着衣袖也能傳來,淡淡溫熱。
慕道瑛覺得渾身不适,别扭,乃至對劉巧娥的冒犯。
而他心底的那微妙的不自在。劉巧娥是無知無覺的。
李傾城狐疑看他二人,笃定說:“我不信!”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劉巧娥抱他更緊,女人個頭矮小,緊抱時,幾乎将胸口都貼在了他手臂,暄軟如饅頭,“由不得你信不信!”
慕道瑛毛骨悚然,驚得脊背都弓了起來。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服自己,一點點放松下來。
李傾城瞧瞧慕道瑛那懷冰抱雪,一點微冷,不染情俗的模樣。
“我警告你!”李傾城皺緊了眉,意有所指地說,“别被這人沖昏了頭腦,被人騙着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來!”
劉巧娥心裡咯噔一聲,暗罵李傾城這人狗鼻子。本想随便敷衍過去,李傾城卻似乎笃定了她二人想趁機溜走。
“合歡大典快開場了,走罷。”
劉巧娥沒動。
“怎麼?”李傾城意味深長冷笑,“不想去會場,還想去哪裡?”
她話音剛落,身後那幾個跟班便頗有眼力見地将慕道瑛劉巧娥如鐵桶一般密不漏風地圍住。
事到如今,慕道瑛也知曉,眼下是走不得了,他卻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氣。
——為終于能跟劉巧娥保持距離。
青年不動聲色地悄悄将手臂從劉巧娥懷裡抽出。
劉巧娥隻覺懷裡陡然一空,她下意識擡起眼,隻瞧見慕道瑛側臉輪廓。
青年平靜地目注着前方,沒任何被李傾城抓包的慌亂和遺憾。
在這個危機關頭,他竟然還惦念着将手從她懷裡抽出!
劉巧娥屈辱地漲紅了臉。
慕道瑛輕輕地抽出手,手指骨節不經意間與她輕輕一撞,便又不動聲色,含蓄地避開。
她原本正為李傾城的突然攪局而懊惱。此刻見他烏睫密長,雅緻而疏離。心底頓時泛起隐秘的恨意。
兩人幾乎是被裹挾着來到了合歡宮正中心的中央廣場。
廣場由群峰合抱,青石鋪就,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雲海茫茫,腳下雕刻陰陽雙魚的紋樣,象征着陰陽相融。
循例,每屆合歡大典,都由主禮人登上最前方的九層祭台,敬禱上天,宣布祭禮開始。
眼下,距離選定的吉時還有一段距離,不少合歡宗弟子們竟已經旁若無人,堂而皇之地雙修起來。
因此慕道瑛看到的,便是一場盛大的——
淫-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