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往日,如此送上門,她一定不會放過阿呆。
可這是師尊啊……
洛凝臉色爆紅,下意識往後尋找支撐的手觸到羽毛,迅速收手卻還是惹來耳畔一聲悶哼。
師尊好燙……真的是火毒麼……
火毒怎麼解,她沒學過啊……早知道多看點醫書了……
她閉上眼不敢亂瞧,思緒亂飄忽遠忽近,直到他拉着她手放回心口,掌心下心髒有力跳動着,似是要随時沖破胸膛。
便是将從前她愛不釋手的雙翼塞到她手裡,她也遲遲不肯伸手,時序寒眼神黯淡下去,随之自嘲一笑。
才短短數月,他的阿凝便不再喜歡這對翅膀了。
有了新歡後,連他的身體,于她也不如從前那般吸引力了。
“想救他,得付出點代價。”時序寒掰過她臉,強迫她對上自己視線,兇狠眸色下的占有欲快要溢出。
洛凝擡眸望入他深不見底的暗眸,慌亂之下理智尚存,勉強鎮定下來。
蕭玄奕不能死,先穩住師尊再說。
隻是師尊這般不對勁,急火攻心卻無毒發之兆,不是中毒,那便是走火入魔了。
可師尊走火入魔,一不傷人二不嗜血,偏偏把她壓在寒池邊上……
着實蹊跷。
師尊面上向來平和從容,對她永遠□□風,便是犯錯也未見嚴厲辭色,洛凝從未在他眼中瞧見過如此濃烈的情緒傾瀉。
千百年時間沉澱,大道既成的通明,胸有成竹的淡然,通通消失不見。
不再是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仙。
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所求有所望,卻求不得索不到,隻能痛難自抑沉淪放任的人。
洛凝有自知之明,這絕不會是為了她。
定是師尊神識混亂,錯将她又當成了師娘。
見她不語,時序寒垂眸,擡手在池邊化出流霜羽衣,“你若不願,便換了幹衣服離開吧。”
她又不是師娘,她該走的。
身體比意識先做出決定,洛凝鬼使神差拉住他,“要做什麼?”
時序寒心上一刺,為了那個弟子,她縱然心存勉強也願為了那人生死留下麼。
“……為了他,你什麼都會做的是麼?”
師尊沒頭沒尾一句無奈歎息,讓她愈發确定師尊此刻是為了師娘陷入魔怔。
師娘當年怕是為了别的男人,才與師尊決裂。以緻師尊多年心結難解,壓在心底多年終于此刻隐現。
當真是虐戀情深。
“再給我疏通一回靈脈吧。”雙翼将她虛虛攏在懷中,他沒再動作,“像之前那樣。”
疏通靈脈?
就這?
也不是很難嘛。
聞言洛凝愈加惋惜,師娘疏通個靈脈都能叫師尊如此念念不忘,還以為是什麼過分的條件,如今提個要求都這般小心翼翼。
“這枚瞬行珠,你拿着。”時序寒把靈珠塞入她左手掌心,“還有屠神匕。”
“若想離開就捏碎左手的珠子,若是想殺我……就揮右手。”
“你……”洛凝訝異,不就簡單疏通個靈脈麼,怎麼還要死要活的?
“你我之間,選擇從來都在你,這回也不例外。”時序寒捧住她的臉,拂開她鬓邊濕發,“你若不動手,我便當你願意了。”
數年朝夕相對,她對他的氣息毫不設防,額間相抵瞬間,靈息侵入靈台,完全向他敞開。
時序寒原本淩厲的靈息收了鋒銳,輕柔平緩地牽引她向他靈台而去,如帶着詢問的邀請,克制周全一如其人。
極大安撫了她的毫無準備。
給師尊梳通靈脈而已,這有什麼。
一回生,二回熟嘛。
正當洛凝定了神,要照前次注靈時依葫蘆畫瓢再來一回時,才入師尊靈台,神識受到劇震。
這、這到底是什麼?
她的神識幾乎被吸裹着湧入他靈府,像是被刹那抽幹,随後是他鋪天蓋地的靈息。
身體短暫僵硬後軟了下來,憑着他手臂借力才不至淹沒寒池。
洛凝喘息着,師尊體内靈息并無太多紊亂,她幾番探查,他根本就沒到需要她來梳通靈脈的地步!
師尊騙她!
不,師尊要騙的不是她,是師娘!
她意識到時已經太晚,時序寒猛然睜眼,神識如雨化籠而落,将她神識禁锢于他靈台,任憑她如何掙紮都不得其門而出。
洛凝試圖逃出神識困籠,在接觸到籠壁時被輕輕彈回,即便隻一瞬,恍如雷電過身的共震激得她神識恍惚,沒了反抗之力,而神識化籠還在不斷收緊。
他悶哼一聲,半是威脅半是愉悅,“再掙紮的話,我忍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