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自然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面對可能露餡兒的場景,要麼遮掩,要麼就掀過去。
可是明天要面對的,不僅有他的手下,還有滿朝文武,有舊貴族,還有太後和皇上。
若是有個差池,他們倆都得死。
林黛玉打了個冷顫,手指将陸淵的衣袖攥得更緊了些,她的臉色因為夜間涼風和剛才強自上馬有些蒼白,更因明日命運不明而忐忑不安。
陸淵看着月光下的林姑娘,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涼意,隻回了她兩個字,
“信我。”
僅僅兩個字,将林黛玉後面想要問的話都消解了去,究竟有幾分把握,其實陸淵自己也不會知道。
與其追問,不如站在一處,拼盡全力度過去。
林黛玉第一次感覺,自己與陸淵真的是生死相依,好似回到了那日陸淵哄騙她的時候,面帶蠱惑說出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是那時候林黛玉不相信,事移世轉,危機來臨,如今卻不得不信。
他們早就被命運綁在一起。
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你的生機才是我的生機。
“我信你”
林黛玉目光笃定,看着眼前的陸淵。
你可千萬被掉了鍊子,陸大人,拿出你咬人的氣勢來!
天上的月亮靜靜看着,悄悄藏進了雲裡,夜幕深沉,很多人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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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陸府的馬車進了宮,林黛玉和陸淵兩個安安靜靜坐在馬車中,面上早沒了昨夜的不安。
所有的憂慮,都在滾滾車輪前進的聲音中消散,陸淵背挺直,林姑娘側臉溫柔,好像即将要去的不是掉馬的危險場,隻是尋常的家宴或是花會。
陸淵伸手,拿起車上備好的一件大氅,披在林姑娘的肩上,“快到馬球場了。”
林黛玉頭皮發麻,總算有了面對危機的實感,指尖也不自覺顫了顫。
陸淵俯身輕輕拉了她的手腕,道
“不用害怕,我在。”
林黛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話。
車内火爐子燒得很旺,林黛玉捂着大氅,生生出了一層薄汗,外頭一聲到了,将她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簾子掀開,是一陣涼風。
林黛玉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呼出一口氣來。
齊名走過來,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陸淵和陸大人身上,将兩個人的神情動作都收在眼裡,面上始終保持着和煦的笑,他招手叫人牽了兩匹馬來,目光“和善”
“我為都督和夫人留了兩匹好馬。”
馬匹橫在眼前,陸淵冷冷地看了齊名一眼。
林黛玉和陸淵對視一眼,先走上前,磕磕絆絆上了馬。
齊名看着林姑娘嬌弱的身子骨和明顯生疏的動作,不置可否。
高手演笨拙,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重頭戲該在“陸淵”身上。
若是他真的有古怪,或是受了傷,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齊名的目光緊盯着陸淵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略微有些僵硬地上了馬,甚至不自覺扶了馬脖子一下,他心中的猜測得到印證一般,迸發出一切盡在掌握的欣喜之中。
他沒發覺,另一旁腿不自覺打顫的林姑娘看着陸都督的一系列動作,悄悄彎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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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陸都督真愛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