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陸淵看着林黛玉手中的馬球帖子,有些頭疼。
林姑娘這個身子骨,一看就是不常鍛煉,更别說上馬打球這樣的事。
無論她多麼聰慧,多麼懂得随機應變,到了比賽場,上了馬,第一個就要露餡。
神态可以演,眼神可以練,長年累月的馬上功夫,卻是半點都做不得假。
陸淵張了張嘴,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馬球,也是會一點兒的吧?”
林黛玉搖搖頭,打破陸淵的最後一絲幻想
“一點兒也不會,上馬都會腿軟。”
她不愛這些,更不喜歡活動,林如海也不強求,不喜歡就不做,出行有馬車,做什麼去騎那勞什子又累人又費神的馬兒。
陸淵蹙眉,時間緊急,怕是臨時訓練也來不及了,到時候被人看出破綻,死一萬次都嫌不夠。
陸淵歎了一口氣,問林黛玉,
“那你會些什麼?”
和馬球沾點邊兒,做個防守的也成。
林黛玉想了想,一一将會的數出來,
“寫字,作詩,繡花。。。。。。”
越說越覺得沒什麼底氣,這些東西,對兩人即将面臨的考驗毫無用處。
林黛玉也跟着歎息一聲,生出濃濃的無奈。
原先兩個人也算合作默契,過了一個又一個坎兒,偏偏造化弄人,又生出這一次的挑戰。
馬球組隊,兩個人都要上場,連互相掩飾都做不到。
天無絕人之路,但偏偏就給了她們這緻命一擊。
蠟燭悄悄燃燒,落了一條條紅淚。
陸淵不甘心,他拉了林黛玉來了後院,
“先将上馬學會,後頭的我來想辦法。”
林黛玉咬咬牙,知道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閉着眼撐着手,緩緩上了馬。
陸淵看着腿軟發抖,上了馬也隻能抱着馬兒不松手的林姑娘,默了默。
原先的肌肉記憶都不頂用,全然是林姑娘過往的恐懼心理在操控,隻有一夜的功夫,怎麼可能有轉機。
這回算是到了頭了。
自己的手下,對立面的貴族,個個如狼似虎盯着,一點兒疲态都能叫他們嗅到機會,如今這樣弱的狀态,更是能激發他們無限的勇氣。
趁病要命,陸淵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弱肉強食,步履維艱罷了。
天上的星子漸漸轉移,陸淵看着努力客服恐懼不斷練習上馬,最終仍然有些顫巍巍的林姑娘,伸手将人抱了下來。
林黛玉心中一緊,她看到了陸淵眼神中叫做孤注一擲的果決。
果然,自己還是沒辦法以假亂真,陸淵怕是要被逼着走一條險路了。
想透了之後,陸淵反而輕松了不少。
他伸手扶着林姑娘下馬,擡頭看着頭上的星辰。
既然這一條路走不通,那就走一條險路。
左右他還在場上,他還活着,就不算輸。
林黛玉有些忐忑,一是因為這靜谧又肅穆的氣氛,二是因為陸淵孤注一擲的勇氣。
她伸出兩根手指,拉了拉陸淵,低聲問他,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