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馬,我要去柳府一趟。”
去見見這一位江南來的柳姑娘。
底下有人多問了一句,
“要不要知會張大人?”
齊名面色明顯一滞,心中突然湧出一股無名火。
張安這個莽夫,至今還在怪自己上一回是無端懷疑,害得他幾乎栽在了陸淵手上。
這麼個腦子遲鈍的,怎麼與自己為伍?
等驗證了自己的懷疑和猜測之後再去找他還差不多!
齊名搖頭,
“先别告訴他。”
馬車在後巷停留,不一會兒車輪滾滾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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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娘?
哼,她從小就是個要強不讓人省心的,别看她柔柔弱弱一副小白花的模樣,實際上心肝兒都是黑的。
五六歲的時候就會告黑狀。
每回和我起了沖突,就抽抽噎噎往我祖母跟前一站,也不說話,就是哭。
我祖母偏偏還就吃她這一套,每一回都幫她做主,揍我。
我祖母是練過武的,我父親的拳腳功夫還是祖母教的,這一頓打下來,我好幾天都出不了門。
最可氣的是,等祖母好不容易要收手了,她就在旁邊委屈巴巴求情,把我說的話做的事又重複一遍,叫我祖母火氣又上了頭。”
齊名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腦中回想着柳姑娘關于陸夫人的控訴。
齊名有些分不清這裡面是積年的恩怨累計出來的片面偏頗的言辭,還是柳姑娘的字字血淚。
他憂郁地扶住了額頭,不管是柳姑娘先招惹還是如何,從結果看起來,陸夫人總歸沒吃過虧。
這一位,看起來也自小便是白切黑。
和陸淵那個黑心肝兒湊了一對,竟然倒也般配。
不過也不算全無收獲。
齊名擡頭,漆黑的眸子閃送,他特意問了林姑娘的身手。
柳箬笠嗤之以鼻,
“她從小體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早幾年的時候日日湯藥就沒斷過,後頭雖然好些了,但總是格外嬌弱。
别說什麼身手了,便是上個馬都能讓她腿軟。”
柳箬笠的話戛然而止,似乎自己也有些不解,一隻手不自覺撫摸上了脖頸,似乎在回憶什麼畫面,半晌才道,
“說起來,倒是有些奇怪。。。。”
齊名眼神中因為熾熱幾乎攢出一把火來,這确實有些奇怪了。
林姑娘的身手,他在聚會的時候見識過,那一筷子的功夫,足夠叫人咋舌。
若不是常年的練家子,那隻能是。。。。。。
齊名嘴角現出一絲笑意,總算叫他抓住了這一絲線索。
林姑娘的身手奇怪,陸淵這些天的表現更奇怪。
從上次聚會開始,自己就沒見過這位陸都督親自動過手一次。
無論是受傷還是另有隐情,這都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受傷的狼,拔了牙的老虎,還有什麼比這個時候更能戳中他的軟肋?
不日就是宮中馬球盛會,齊名攥緊手指,這就是上天送過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