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聽得不甚認真，心思仍在自己被收走的刀子上。

老管家看過去，隻覺得姑娘是在沉默着思考自己的話，他知道姑娘一向是懂事又明事理的，一定能和老爺恢複原先的親密無間。

老管家腦補着姑娘此時想必已經開始自責後悔，連忙道，

“老爺也是嘴硬心軟，老奴看得出來，老爺對姑娘嫁給陸大人，是頗有不滿的，但還是忍着沒說，就是怕姑娘傷心。

誰不知道陸大人聲名狼藉，不是什麼好東西。

滿京城裡但凡有些良心的，誰願意和他結親？“

陸淵微微擡頭，終于有了些反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幾步之遙的老管家，微微蹙了蹙眉，這可真是當面罵人，打人打臉了。

林如海從院子那頭進來，正聽見這幾句，他面色微變，當即呵令老管家閉嘴，又連忙叫了林黛玉過去，總算将這尴尬的局面叉了過去。

呆夠了時辰，陸淵從林府回陸府，臨行前林如海小聲提醒她，“你來京城，原先在榮國府住了一段，于情于理，也該去看看外祖母。”

陸淵淡淡敷衍應了，回去的路上，路過榮國府的時候，頓了一頓。

他揉了揉手腕，想起原先老太太總愛拉着自己的手。

回憶中被榮國府老太太拉着握着時候的溫熱感十分真實，他擡頭又看了一眼榮國府的牌匾，算了算回府的時辰，終于還是入了府中。

賈老太太高興得什麼一樣，帶着一群人來迎，賈寶玉在最後頭悄悄擡頭看，滿眼都是遺憾，薛寶钗沉默了不少，隻冷冷看着，也不多說什麼。

老太太的手牽着陸淵，像他第一次進榮國府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他隻覺得不習慣，如今卻全然對此免疫。

他十分坦然地接受着老太太的愛意，順便在老太太悄悄的詢問中，将自己在林府老管家那裡受損的名聲狠狠找補了回來，

“外頭人傳說，總是這樣誇大事實，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陸淵哪裡就是他們口中說的這樣不堪，他很好，他對人很好，對我更好。”

這幾句當然不足夠為如今陸大人這個名字背後所有的評判正名，但至少此時此刻，讓陸淵的心舒服了不少。

老太太似乎舒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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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中無大事，林黛玉回來之後，心情還算輕松。

緩過神來才發現，陸淵不在，細回憶才想起今日出門前陸淵說的回門禮。

林黛玉叫江安備了馬車，陸淵今天是替自己回去的，自己理應去接，一來顯示夫妻情深，二來表明“陸大人”态度，叫外人看清，這樁婚事，可不是什麼林姑娘攀附，是陸大人心甘情願“求來的”。

幾經周轉，馬車停在榮國府門前，賈老太太剛好送陸淵出來，陸淵看着門口的馬車和掀開簾子的人，老太太已經笑得合不攏嘴直言

“可見你剛才說得不錯，他是心疼你的。”

陸淵心中莫名受用，跟着林黛玉上了馬車。

入了陸府門，陸淵突然對林黛玉道，

“你欠我。”

林黛玉皺眉，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陸淵一面擡腳往屋内走，一面道，

“你欠我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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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記你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