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終于得償所願,堂堂正正回了陸都督府,哪怕頂着個夫人的身份。
以後日日在假陸淵身邊,不僅放心,許多事情也能插得上手,比起在榮國府隔空擔憂要好得多。
至于那個頂着自己的身體的小丫頭,雖然有兩分聰慧,但終歸是入世未深,并不難拿捏。
陸淵耐着性子,等花轎一路擡到了陸府前,伸手将自己的紅蓋頭蓋上去,等着光明正大入府。
林黛玉立在陸府前,看着花轎儀杖慢慢移到跟前,恍惚間記起第一次在這門前和換了身子的陸淵打個照面的場景。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是命運弄人還是陰差陽錯,總歸事情就是到了如今這一步。
喜慶的紅色晃眼,喜娘笑着提醒,“都督,該踢轎門了 。”
林黛玉回過神,朝着轎子走近,踢了踢門 ,在衆人的吉利話中,擡手掀開了轎簾。
裡面伸出一隻柔嫩白皙的手,林黛玉握上去,感覺既微妙又古怪。
陸淵成親,排場是一等一的足,朝中大臣無論敵友,面子上還是都要過得去。
張安和齊名幾個遠遠看着,面上似笑非笑。
張安啧啧兩聲,說陸都督這妻子倒也是個人物。
原先酒樓集會那幾手,怪拿人的。
齊名盯着那對新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看着她們一拜天地再拜高堂,眼神微微閃動。
一個陸淵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又來個狠人2.0版,以後恐怕日子更艱難。
場中觥籌交錯,大家笑得或真心或假意,禮術已成,送入洞房。
陸淵坐上喜床,一把将自己的蓋頭掀開。
林黛玉拿着挑蓋頭的杆子,原先的動作一頓,微微怔了一怔。
陸淵冷冷淡淡開了口,
“姑娘也知道這是權宜之計,這些禮數,倒也不必全依。”
如今他入主舊宅,一切當然聽他喜好,依他令行事。
林黛玉丢開杆子,自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頭,像極了溫軟的小白兔。
如今一切都是如他所願,婚事也都辦完了。
這是離了外人,得了便宜,連禮數都不裝了?
林黛玉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禮數确實該能省則省。”
陸淵似乎對林姑娘的識時務和知進退感到滿意,還沒等他接着提要求順勢将府上事務盡歸己手,隻聽林姑娘溫溫柔柔道,
“不過有一條不能忘。”
“君為臣綱,夫為妻綱。”
林黛玉一字一句,不緊不慢,說得清晰明了,但莫名有力
“如今我為夫,以我為綱。”
以誰為綱?
陸淵擡頭,與柔和但覺不軟弱的林黛玉對視,氣笑了。
這是鸠占鵲巢,占着自己的身子,和自己談起條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