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白想順着往下說,一道響亮的鳴笛聲傳進了車内,打斷了他們兩個的對話。
車子已經駛進了城區,周圍的車輛也漸漸多了起來,而聲音正是從多瑞斯剛剛打開的車窗傳進來的。
遊承予看見多瑞斯一臉興奮,發現在另一輛的車主朝這邊看過來,即将與多瑞斯對上視線的一瞬間,下意識伸出手遮住多瑞斯的眼睛。
“關窗。”
多瑞斯什麼都看不見,隻聽見耳邊響起了這句話。
“把你的手拿開。”多瑞斯沒再動車窗按鈕,靠回後座椅背上。
遊承予沒有躲避多瑞斯的眼睛,毫不留情地道破多瑞斯的心裡想法:“要是你控制了他,這條路上車很多,容易出事。你想學開車的話,我教你。”
主城區主行道發生連環車禍事故,那遊承予回崗位第一天就得加班,他可不想沒事給自己找事。
殊不知,這短短一句話給多瑞斯的内心深處造成了多大的震驚,遊承予竟然知道他能控制别人。
“學啊。”多瑞斯垂下了眼回答,沒讓遊承予看到他眼底的情緒。
遊承予說到做到,回到家就拿手铐鑰匙解開了鎖,鎖了一兩天都習慣了綁在一起,解下來的時候,兩個人明顯都愣了好半晌。
多瑞斯先反應過來,他還記得書房外面的路從白在等遊承予,提醒他:“門外那個人在等你。”
“衣服你去我房間拿吧,我讓管家帶你過去,有什麼需要就找他。最近先别出門,等安全一些再出去。”遊承予要和路從白去見國王,什麼時候回來他不能保證,斷斷續續囑咐了好多事。
遊承予看了眼時間,語速加快,“等我抓到下毒兇手,就向國王請一個長假送你回去。”
多瑞斯沒說答應留下來,隻是沉默地走出了遊承予的書房。
遊承予梳洗過後又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執政官,路從白如此想着又結合他聽到過的評價,笑了出來:“那些謠言你真不去管?很影響你的桃花。就那一位,在王宮裡都摔了好多東西。”
路從白在見到多瑞斯時,有一刻想過這位是能讓遊承予陷入愛河的人,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遊承予有多重視國王有多死闆他是一直知道的。
報道裡的绯聞謠言是一定不會發生在遊承予的身上。
正在打工作電話的遊承予沒聽清,挂完副職的電話就問路從白,“你剛說什麼?”
“算了,你工作吧。”路從白笑夠了,把這個話題掩蓋了過去。
兩人一同到了國王的辦公室門前,守衛首領給他們開的門。
國王一見到遊承予嚴肅的神情柔和下來,他快步迎了上來,激動地說:“承予,你終于回來了。”
“王上,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遊承予扶着國王坐回位置上。
路從白被國王徹底無視,傻站在門口,反應過來後他直接走到了國王另一邊,控訴:“我還在!沒走。王上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是你看着長大的。”
因為父親工作忙,遊承予打小就待在國王身邊長大,連他的名字都是國王取的。在父親生病退位後,他就承襲了執政官的位置,協助國王處理日常事務。
沒見過幾面的父親自然比不上國王親切,父親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退位後就主動回老家修養身體,幾年過去都沒回過國都。
遊承予擔心國王的身體,想讓醫生再來檢查:“王上,醫生怎麼說的?毒素都清幹淨了嗎?”
“人魚找到了嗎?”國王急切地問道。
兩個人異口同聲,一度蓋過了對方的聲音。
遊承予年紀輕,聽見了回答:“幸不辱命。”
話落,國王一把拉過遊承予的手,歎了口氣,“害我的兇手一直沒有抓到,我現在整夜睡不好。”
路從白就負責抓捕兇手,說了幾句好聽的安撫國王的不安情緒。
“事實上有件事我一直沒說。”國王嚴肅地說,“在中毒前我被刺殺過,一直隐瞞,私下用藥治療。”
遊承予一下就明白了國王的用意,“是懷疑醫生出了問題。”
路從白聽到這也明白了,“我這就從這個方向去查。”
“不急。”國王叫住了要走的路從白,對兩個人說,“現在我隻相信你們。你們現在把人魚送到宮中來吧。”
這話讓遊承予頓時呆在原地,路從白見狀況不對極其自然地接過了話茬:“人魚在他家,很安全。”
現在大皇子救治國王的事迹已經傳遍整個帝國,國王身體已經在好轉,人魚不再需要了。
遊承予心裡默默補充,找了個借口推脫:“人魚的形态發生了變化,還沒有找到合理的解釋,需要繼續追查。”
“王上,既然毒解了,人魚就應該放走。”遊承予繼續提議道。
“不行!兇手還沒有抓到,國都還是太危險了,萬一那人又下毒了怎麼辦?”國王一口否決了,“既然人魚狀态不好,你去查病因,别讓它死了跑了。”
從書房出來,路從白徑直拉着遊承予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認真地問:“人魚的尾巴變成腿是因為狀态不好?還是你在欺騙國王?”
“國王不應該留下多瑞斯。”遊承予說。
這就已經是答案了。
路從白沒想到遊承予這個木頭有朝一日會欺騙國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偏偏自己還得替他擦痕迹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