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指責蘇虞不孝,短短三個月,多次破壞蘇氏多年來的公司章程,原本董事會的旁支親人被她剔除,外來人白肅得勢,蘇康伯和蘇康仲對他說辭頗多,他們要求白肅助力SU AI做出和Sying對标的虛拟珠寶。
還說,要是這次産品上市,不能把Sying打趴下,董事會将根據公司章程,把董事長的決策權削弱……
“這……”蘇施映抿了抿唇,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說,“這一定有誤會,等我和白肅好好談談,他不會這樣害你的……”
蘇施映說着,可自己都不相信了,她現在想立馬回國,問問白肅什麼情況。
是想毀了蘇虞和蘇氏,還是想漁翁得利?
蘇虞從桌前起身,鏡頭晃動明明暗暗,桌上文件和屏幕上的3D視圖一閃而過,惹得蘇施映心頭癢癢。
蘇虞把燈打開了。
遠隔13小時的光照在她臉上,視線被逼地往旁撇開,廁所的磨砂玻璃門有個灰色人影走過來。
踉踉跄跄,勾着身的集團總裁許旬,敲了敲門,“你可以出來聊。”
蘇虞隔着屏幕都覺得他們有戲,待聽見關門聲,才從屏幕裡探出頭,裝腔作勢地拿出耳機帶上。
等她出去,兩邊一樣明亮,蘇虞眨眨眼,二話不說将鏡頭反轉。
電腦屏幕上的效果圖一覽無餘,正是剛剛那中世紀風頭冠的細節圖,還佩戴在白肅的遊戲IP上。
這精緻程度,和Sying的不相上下。
一展示完,蘇虞将鏡頭轉了回來,委屈雙眸對上她氣得發恨的眼,道:“施映姐,我也不想和你搶一片藍海的。”
“你們計劃情人節那天官宣上市,對吧?”
“這你也知道?”
蘇施映站起身,一手扶腰面向窗外,皺起的眉難集中精神,她看見許旬走進了醫院後花園,獨身坐在噴泉邊。
寒風不眷顧,華盛頓的二月初沒暖陽,他身上的毛衣不遮風,噴泉邊零落水漬大概更冷吧……
許旬這次來美國幫她了很多次,但她不知道他來忙什麼。
“施映姐,這件事蘇氏珠寶上上下下都知道。”蘇虞語氣變急,兩人談話早已脫離真正主題,“我們計劃情人節前一天上市。”
蘇施映一直看向别處,臉上神色越發清晰,像釀成的憂郁爛酒冒泡出神,在思考什麼。
蘇虞奇怪地等了會,接着說,“我告訴你是想讓你提前上市……姐?”
“……我們肯定不能提前上市的。”蘇施映回過視線,看屏幕裡的她,苦笑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
“那你可以産品偷跑啊……”
蘇虞輕悠悠道:“隻要比任何人發布的早,你就是這片藍海的掌舵人,不管後來跟上的人産品多好,網友們也會說,他們是‘背靠大樹好跟風’。”
“小虞?”蘇施映神情複雜,但已經把這提議記心底,“你不怕兩舅伯……”
蘇施映頓住,屏幕那頭的蘇虞輕輕抿唇一笑,眼底溫柔和潔白窗簾一齊刮進來,撩撥蹭撓着她的手背,讓人心顫。
“我怕啊……”蘇虞眼底有碎辰流浪,“但是我知道,在那之前,你拿回蘇氏股權幫我的,對嗎?”
說完,蘇施映終于嗯了聲。
通話難絕藕斷絲連,等屏幕和房間徹底暗下來,煽情氣氛還氤氲在屋内,蘇虞癱倒在背椅上,内心了然——
博同情計劃,依舊成功。
春節後,複工複産第二天。
蘇虞突然缺席董事會,又沒有委托代理人,這場會議被韓菡助理臨時通知取消了。
會議室内小聲嘩然,衆人視線若有似無地瞟向席上的白肅。他“強裝”淡定,似乎絲毫不在意第一次參加董事會就被董事長晾在一旁。
有董事大膽問了嘴蘇虞情況,助理隻說蘇施映和文嘉臨從美國回來,董事長是去機場接人了。
衆董事擺擺手,啧聲,離席走了。
白肅最後才走,給蘇虞打了個電話。
另一頭,坐在SU AI總裁辦公室的蘇虞手機按滅又響,嚴重影響她給團隊成員開小會。
蘇虞從南裡回若北後,就把應北的錄音私發到SU AI的核心團隊裡了。
團隊成員都是敢拼敢闖的熱血青年,在蘇虞告知董事會的獻祭計劃後,紛紛揭竿而起不願當炮灰犧牲品,接受了蘇虞的領導——
暫且聽從董事會,與蘇氏珠寶聯手設計一批虛拟珠寶。
保證低質大量的要求下,生産一件高品質首飾當底牌。
蘇施映見到的頭冠,便是SU AI竭力打造的唯一。
在撥打的不知第幾通電話裡,蘇虞對衆人道了聲抱歉,接起——
白肅:“你在哪?”
蘇虞:“明知故問?”
蘇虞擡眼,目光落在斜倚在桌邊,低頭把玩工牌的寸頭男生,他的耳朵要是有指向标,一定直直指向她嘴邊。
蘇虞輕笑,“你想見我?”
“蘇總。”韓菡理所當然地推門而入,垂眼整理手上文件順序,“你要的錦山人工林場的資…料……”
韓菡一擡頭,面露尴尬,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臉上。她咽了咽口水,看向人群中心的蘇總,死亡視線移開,慢慢松開捂着聽筒的手,挂斷……
她又忘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