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敢肯定,白肅絕不是蘇施映的弟弟。
白肅單手舉起手機,收音聽筒就放在兩人中間,明晃晃的紅燈在跳躍閃動着,像她紅彤彤的心髒。
“蘇虞小姐忘了,監控裡蘇總親口承認她的身世,親子鑒定、我和施映姐生母從小到大的照片也都是鐵證,我們是如假包換的親姐弟。”
“白肅,你明知道我在錄音。”
儲藏室的燈恰逢其時地閃了兩下,陰郁氛圍擴散開來,白肅将錄音主動結束了。
“你是想拿這錄音讓施映姐認清我,還是打算用這套說辭找蘇锵廷推翻鐵證?”白肅将手機遞還給她,“家宴那天隻是我一時心直口快罷了,施映姐當然也原諒了我。唯獨蘇虞小姐,你對那擁抱的解讀才最讓人傷心……”
說着,白肅還捂着手腕,一臉委屈地手扶心口。
“那天酒店大樓将近封閉二十四小時,我隻是在當時需要個擁抱罷了。”
蘇虞能看出他撒謊與不撒謊時的細微差别。
“白肅。”蘇虞直視着他,還是問了,“你是不是穿…書來的。”
“川…蜀,什麼意思?”白肅微微皺眉。
這句他沒說謊,蘇虞不語。
白肅低歎一聲,額前垂下的發絲遮住眼眸,他慢慢整理衣袖上的扭扣,眸子藏在暗處,溫聲道:
“看來蘇虞小姐沒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白肅落下這句話便出國了。
他随團隊赴美與電影制片公司談合作,攝日科技在資金最緊缺的現在,正好來了個科幻電影的新項目。
蘇虞覺得他是有賺錢天賦點在身上。
蘇锵廷不久後就出院了,蘇施映則靜悄悄地住了院。臉和手被直播拍出來後,蘇施映便以挂傷帶病為由,暫且退出影壇告假,宋昶青随即單方發長文,稱願意陪伴度餘生,蘇施映方無回應。
但營銷号回應了,宋昶青七年來的出軌實錘,一個比一個炸裂。
随後蘇施映單方發微博:餘生各安。
被蘇氏集團官宣為新任掌權人,蘇虞的命運也不過和蘇盈一樣,在集團内部挂名苟且于“副董事長”。同時作為剛開始上班的新員工,她實際上的第一份工作是為“蘇氏珠寶南裡分公司總裁”打工。
即——總裁助理。
這四個字,字字命苦。
“年華不等人,我想着能讓你和施映再多玩幾年再工作的。”
蘇锵廷拿茶蓋,對着碗面轉着刮一圈,嘎的一聲,茶沫刮幹淨,倒出茶湯……
幾十年,蘇锵廷心沒這麼靜過了。
進入十二月,天氣漸冷,蘇锵廷來氣候尚暖的南裡市看看蘇虞的出差近況。蘇锵廷專門下榻的這家九畝園林民宿,是蘇老爺子友人的老宅。
花窗之外,亭台水榭,竹林翠影,兩人在室内喝茶等人。
蘇虞疲憊地擡起眼皮,接過那盞茶香。
她一到這就知道,自己不是來度假的,蘇锵廷想讓她和這位宅主客戶聊合作。
“我現在就後悔,沒能讓你們早點出來鍛煉鍛煉,蘇氏越做越老,跟不上年輕品牌的步伐……”
“那您明知創新不夠,何必恪守,讓白肅技術入股不是件好事嗎?”
蘇虞邊随意說着,邊用指尖摩挲碗邊圓潤,很喜歡。
“既然白肅是施映姐的親弟弟,那咱們就是一家人,您也能保證蘇氏集團管理層不出現外姓人。”
這半個多月裡,蘇虞對白肅的态度仍未改觀,他絕不是蘇施映親弟弟,她要幫蘇施映找證據。
最近,蘇施映與她聯系過幾次,她雖然冷靜多了,但她們聊的話題還是隻有白肅——蘇施映要她說服外公,讓白肅技術入股,加入董事會。
蘇虞同意了,以和她一道看望兩人生母為條件。
蘇虞要從她生母那下手,她生母一定是被白肅要挾了。
“我已經把她逐出家門了!不要再讓我聽見她的名字。咳咳……”蘇虞連忙起身,緊抿唇線,輕輕撫拍蘇锵廷脊背。
這裡的劇情和原書中相差不大。原書中,蘇锵廷雖然沒為蘇虞準備園林度假遊,但在這個月,坐蘇虞對面品茶,剛開始享受養老生活的蘇锵廷,沒熬過這個冬天……
蘇锵廷拒絕蘇虞幫他找随行醫生,眼神示意門口,客戶來了——
來人是對年輕夫婦,女主人令慕光挽着丈夫傅齊臻走來,同傳聞一樣,恩愛有加。
蘇虞起身,伸右手緻意,令慕光微笑回握上去。
“慕光,你父親現在在家吧?”蘇锵廷含笑,揚起透白根的眉毛,“我聽說你們民宿是有特殊服務才來的。”
“對。”令慕光眼睛瞬間發亮,立刻坐好,“蘇爺爺,對您而言一點不貴,十萬一次鞠家長子打掃房間,五十萬一次鞠家三口陪你麻将、象棋、釣魚、倒茶……”
“可以,就先都試試。”
一錘定音,令慕光小手一揮,茶室的工作人員便領着蘇锵廷往院後走。茶室東南角,這的八仙桌風景獨特,兩位美人和一寡言帥哥……
令慕光解釋道:“你外公之前和我‘爺爺’是死對頭,鞠氏地産賺不義之财,鞠老頭子半年前墜樓自殺了,鞠家負債,我也沒錢,隻能賺賺鞠氏死對頭們的解恨财。”
蘇虞微笑點頭,眼睛瞟向她身後的高大瓷瓶。
一隻粉紅鳳凰還是翠綠孔雀,羽毛圍瓶身轉了整整一圈,鴛鴦和祥雲落在上面,斑斑駁駁十分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