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程嘉筠和趙瑾琏也到了。
程嘉筠似乎還帶着起床氣,看上臉很臭。
“怎麼回事,我們這些茄哩啡都到了,主角居然還沒到。”
剛好這時,Derek打着呵欠進來。
程嘉筠指着他,語氣很是不好:“這你們都能忍?要不是看在維護中法友好關系的份上,我都要動手了。”
“行行行,今天來的都是大恩人。”
Derek今天難得正式,終于穿了一身不是亮色的西裝。他喜歡熱鬧,要不是路風南拒絕得果決,今天非得再安排一場記者會。
路風南不可怕,溫柏馳也不可怕,非要說自己有什麼過人能耐能讓兩位坐下來握手言和,那簡直過于不要臉,所以人多除了熱鬧,也為了預防萬一。
萬一兩邊開火,也能有人勸一下。
Derek:“你們不是從小就認識嗎,跟我說說他們為什麼一見面就不對付?”
章頌甯聳聳肩:“别問我,我那時候病得半死,床都下不來,跟他們玩不來。”
程嘉筠道:“都說是因為溫阿姨的緣故,兩家斷了來往,但其實更早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互相看不順眼了,很具體的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因為有一年暑假,路風南去他外公家住的時候,把溫柏馳一屋子限量版機器人全拆了。”
他推了推趙瑾琏:“老趙記不記得,那年暑假去他家,還折了我跟你的兩台。”
Derek:“他從小就這麼欠啊?”
趙瑾琏溫淡淡地說道:“姓溫那小子也不無辜。”
幾人湊在一起,來了興緻:“快說說,還有哪些我們不知道的?”
趙瑾琏掃了他們一眼,面不改色道:“Pekki小時候養過一隻狗,也叫Louis。”
空氣一下子冷下來,大家面面相觑,然後爆發出一陣狂笑。
甯易蹲在一旁給他們倒茶,安靜得像個毫無存在感的局外人。這個時候,在無人察覺的瞬間,也微微彎起了嘴角。
他鮮少能有機會窺得有關他的事情,尤其是小時候這種算得上私密的事情,所以更加顯得這個當下可貴。
突然,幾人背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回頭望,隻見路風南冷着一張臉,不說話。
甯易倒茶的手頓了頓,因半蹲着而繃直的背又緊了幾分。
身後的人一步步靠近,從他旁邊經過時惹起一絲微風,稍縱即逝。
是冷風與樹木交織的味道。
這令他想起在大興安嶺見過的被大雪覆蓋的松木。在深冬,陽光灑下,卻是冷的,跟他本人很契合。
甯易翻過一隻新杯子,斟滿,卻沒有遞出去,恭敬放在正中間的位置。
他仍然低着頭,眉眼半垂,連目光也不曾光顧半分,收回雙手,然後不動聲色地起身,退至一邊。
路風南應該沒有注意到他,聲音裡帶着少有的嚣張,聽起來沒有面上那麼冷淡,應該心情不錯。
“怎麼都不說話?”
程嘉筠道:“都在等你們呢,港仔怎麼還沒來,你們約的幾點,簽完了我好回去睡覺。”
路風南看了看表,雲淡風輕地說道:“時間差不多,來了。”
衆人:“?”
果不其然,溫柏馳人還沒到,聲音先到,跟點着的炮仗一樣,指着踩線關閉電梯門的人對Derek吼道:“讓他滾。”
路風南往沙發後靠去,長腿交疊,頗為從容:“我不跟狗坐一趟電梯。”
Derek面上五顔六色的,攔住就要沖上去的溫柏馳,賠着假笑,實則在心裡暗罵了好幾聲。
這兩位爺要是在他這打起來,接下來幾年的廣告費都能省了,都不用等明天,今晚就能将風域挂上頭版。
他向看戲的三人擠出一絲難看的笑:“說話呀,祖宗們。”
程嘉筠收起笑得僵硬的下巴,非常僵硬地岔開話題。
“你這什麼時候搞了裝修?我記得上次來不這樣。”
“我找專人設計的,怎麼樣?”Derek洋洋得意攤開雙臂,對自己剛剛改造完的辦公室甚是滿意。
章頌甯“呵”了一聲:“我就說,這絕不是甯易幹的,上次來都沒覺得這麼醜。”
程嘉筠認同地點點頭,然後指着一尊一人高的雕塑問:“這是什麼怪東西,斷臂的……胖頭魚?”
“這是美人魚,在墨西哥花了五位數拍的,是不是很有海洋的感覺?”
溫柏馳推開Derek的手臂:“咦——就你這審美,我很擔心這5%值不值得。”
章頌甯也露出一副很是嫌棄的表情:“醜到我想報警了,Ivan是怎麼忍受得了你把這一坨東西放在這的?”
“也不是,”Derek支支吾吾,“他也沒忍得了,總共進來沒超過兩次。”
一看還真是,甯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十幾米外。
章頌甯點點頭:“幸虧這裡還有審美正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