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竟然讓他出資三十文一斤購買木薯粉,這價格和細面粉一個價,木薯倒是便宜,一文五斤,要不是他今日跟着走了一趟,這契書他打死都不會簽。
任掌櫃又把筆墨交給沈瑤,示意她把熱飲方子寫下來。
沈瑤哪會用毛筆,隻能口述給任掌櫃,讓任掌櫃自個記下來。
木薯甜湯,啵啵奶茶,黑糖珍珠鮮奶,茉莉奶茶、豆乳麻薯。
這幾道熱飲方子寫下來後,原本任掌櫃還想着給沈瑤一成利确實有點過意不去,想着給她再加點。
可過了會他又覺得這一成利潤剛剛好,畢竟這買賣的風險全都是他在擔着。
“掌櫃,方子給了你,剩下的就得您自個招人來做,這熱飲的甜度和啵啵都可根據客人口味調配。”沈瑤起身準備走了。
任掌櫃收好方子送她下樓,還不忘從櫃台取了幾包點心遞給她,“沒事就來我這酒樓坐坐,你放心,等這熱飲開張,每月的賬目我都會讓你過目,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沈瑤接過點心與他道謝,坐上牛車,在任掌櫃的目送下離開了青峰鎮。
回到下河村,沈瑤将帶回來的計數繩和點心交給楊文英後,就迫不及待的往主屋的炭盆旁坐下烤火取暖。
田寶珠忙給表妹倒上一杯熱水。
沈青山則是坐在床沿詢問:“怎麼樣,事情可都辦妥了?”
“嗯,都辦妥了。”沈瑤給爹還有跟進來的楊文英、田寶珠簡單說了關于自個和任掌櫃的買賣,以及對萬河鄉老人們的安排。
楊文英坐在一旁邊記下哥哥尺寸邊聽,聽到後頭的事情震驚不已。
這等為民造福,為民謀利,把百姓的事放在心上,本應是一方父母官該做的。
可沈瑤她竟然擔下了,還是這般悄無聲息的給辦了,半點沒朝外頭張揚。
可見沈瑤本性純良,是真為萬河鄉的百姓們考慮,不是那等挾恩圖報之人。
“表妹幹了件大好事,晚上想吃啥,表姐這就給你去做。”田寶珠與有榮焉,誰說女子不如男,那些曾經不看好阿瑤的,如今誰能比得上阿瑤。
楊文英在這一刻也覺得心裡有說不出的暢快。
田寶珠要為沈瑤加餐,那她就為沈瑤制衣。
“阿瑤,你随我回屋,我來給你量身。”楊文英記下哥哥和長輩的尺寸後,就拿起麻繩示意沈瑤跟她走。
沈瑤被她拽起來回到二人的房間,看着她在自個身前用麻繩上下丈量來回比劃,隻覺得她碰過的地方癢癢難受的很。
楊文英比劃一下,她就咯咯笑個不停。
沈瑤一亂動,楊文英就量不好,手一使勁,麻繩就勒住了沈瑤的腰肢。
隻聽屋内傳來哎喲一聲,楊文英就被沈瑤壓倒在床。
沈瑤看着身/下那張與楊繼宗相似的臉,忽然想起什麼來,趕忙翻身躺在一側,拉過被褥蒙在身上,說什麼都不肯讓楊文英再給她量。
“哼,好心當作驢肝肺,嬸子整日磨豆腐辛苦,我擔心她累着才給你做衣裳,你不要就算了。”楊文英看着床/上那一坨,到底氣不過。
壯了壯膽子,隔着被褥趁機拍了沈瑤一巴掌,在沈瑤掀開被褥和她算賬前跑出了屋子。
可惜她跑的太快,沒瞧見被褥下那張布滿紅霞的臉。
晚上大夥聚在一起吃飯,沈瑤餓的狠了,連吃兩碗糙米粥,顧不上說事。
于是她的表姐和楊文英一個捧哏一個逗哏,就把今日之事說了,愣是把大夥聽得一愣一愣的。
“就順手而為的事,表哥,棉花的事情打聽的咋樣啊?”沈瑤抹了抹嘴上的油花,表姐做的肥肉炖白菜可真好吃。
田寶來放下碗筷回話:“有是有,就是一斤棉得五百文,很貴很貴。”
方才還一片喜色的飯桌,這會子都靜了下來。
“阿瑤,這棉花你自家買了便是,等以後掙了錢,你表哥表姐她們會給我們買的。”黃梅領着苗氏收拾碗筷。
黃杏今日許是累着了,總是提不起精神,晚飯也吃得很少,這會靠在沈青山肩膀上,強撐着聽大夥談話。
“爹也不用穿棉衣,主要還是給你們和你娘做,你們身子骨弱。”沈青山握住媳婦的手給她暖和暖和。
衆人推來推去,最後由沈瑤拍闆決定,先給黃松柏和楊繼宗做,再給她娘、表弟和表哥做,他們日後都是要在外頂風雪幹活的人,她娘則是真的病弱。
再說合夥都買了棉布回來,哪能這個有那個沒有的,大夥一個一個來都有份。
田寶來和黃冬生就從懷裡掏了錢出來要給沈瑤,既然要孝敬長輩,那他們都得出錢。
于是沈瑤将大夥的錢湊在一處全交給表哥,雖不多,但正好能先買一斤棉花回來。
等大夥各自歸家後,沈青山從枕頭下摸出錢袋子交給女兒,“你這幾月掙到的錢都花完了吧,這些拿去。”
“爹不用給我,臘月初把菜送入城裡,我就又有錢了,到時我再請曾大夫來家給娘瞧瞧。”沈瑤壓低了聲音,視線落在已經睡着的黃杏身上。
“好,那這錢爹就放在屋裡,你要用就自個拿。”沈青山把錢袋子重新塞入枕下。
沈瑤點了點頭,悄聲退出主屋,被外頭的冷風吹得頭皮疼。
想到以往每到隆冬時,都是疊穿好幾件麻衣禦寒,最冷的時候大夥都無法下地,恨不得鑽進廚房就不出來。
那種冷到骨子裡的寒冬,沈瑤不願挨,必須得給大夥都整上一身棉襖過冬。
沈瑤雙手合十沖着天上的星星祈求:希望任掌櫃的熱飲在城中大賣!
“你幹啥呢,還不進屋洗漱!”楊文英開門倒洗腳水時,就見沈瑤站在院裡搓着手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