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椒打量着停車場,7棟和8棟是連在一塊的,停車位滿滿當當,一眼望去全是價值不菲的豪車。本來還在想出去後被監控拍到怎麼辦,這下省了不少麻煩。
“不用,我晚上還有事,下次一定,走了。”
牧椒整理好墨鏡口罩,徑直下了車,朝着公共區域走去,指示牌寫着直行600米拐彎200米,便能看見7棟的電梯,她回頭望去,二世祖早就溜了。
牧椒刷開電梯,電梯門自帶感應裝置:“歡迎回家。”随即平穩地上升,電梯内有着淡淡熏香,不像是最近沒人來的樣子。
“叮——”一樓到了,牧椒刷開後門,熱氣撲面而來,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幾間開的大客廳,本以為是漆黑一片,沒想到整棟燈火通明。牧椒本來都打算這幾天摸黑生活了。
客廳是極簡風,主打黑白冷色調,整潔得像是樣闆間,樣闆間或許都沒有這麼簡潔。樓上傳來動靜,牧椒握着匕首,緩緩靠近樓梯口,擡頭望去,一隻棕色小貓探出頭,警惕地望向來人。
一隻孟加拉豹貓。
她這才想起那條玉米蛇,之前換衣服時往口袋一丢便抛之腦後,不急不慢地拎着塑料袋将她提出來,迎面對上她幽怨的眼神。
“你是異化物,應該沒有那麼脆弱吧?自己轉轉看哪裡适合住,全屋開了地暖,别來麻煩我。”
“不過,”牧椒剛把她放下就再次拎起來,細細打量着,“得起個名字,叫什麼好呢。”
“要不然就叫你苞米吧,糙名好養活。”
玉米蛇騰地彈起來撞向牧椒的額頭,牧椒本來是蹲着的,被她撞得一屁股墩坐在樓梯上。
“不滿意?”牧椒摸了摸被撞的地方,罕見好脾氣地商量:“珍珠米?珍珠?”
玉米蛇吐着信子,吸溜吸溜地舔着牧椒的指尖,牧椒摸摸她的頭,挺滑溜:“薩門怎麼樣?你不是三文魚玉米蛇嗎?等會看看冰箱裡有沒有三文魚,等下,我得搜一下蛇能不能吃三文魚……”
“晚上好,先生,頭等艙套房朝前走。”
“謝謝。”
沈修痕跟着空姐走的動作一頓,頭微偏皺眉看向搭在自己肩膀處的手臂,視線上移是一張典型精英階級的面龐,戴着一副銀色細框眼鏡,另一隻手則推了推鏡架:“沈隊,我們聊聊。”
金洛跟着沈修痕一塊到客房,毫不客氣地坐在座椅上,沈修痕隻得坐在床尾:“你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嗎?”
金洛故作抱歉的姿态:“是我唐突了,一時情急,相信沈隊能理解。”
“我是為了牧椒的事情來的,我本來一早就在貴區指揮中心等着,沒想到兩三天不見等來的竟然是她的死訊。沈隊可以具體與我說說嗎?畢竟隻有你看到了全部過程,其他二人我已經問過了。”
沈修痕能聽出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他沒說問出了什麼,兩人中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随聞,沈修痕要是答得不一樣便要走程序。
“我還是那句話,你沒說你的身份。”
金洛笑着摘下眼鏡:“青澤區醫療總部負責人金洛,沈隊應該在官網看到過我。”
沈修痕确實記得這号人物,專研機械臂與人體機械化,在仿生人及AI方面深耕多年,是這方面的大拿。
“您和牧椒很熟嗎?”
“算不上,她是我故人的孩子,從城外撿回來後基本都是我負責,名字、生活費、辦理學籍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所以你每年就給她打1000生活費?”沈修痕想起之前查的流水。
他從金洛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她是這麼和你說的?”
“不是,我查的流水。”
“她花我的銀行卡,你自然查不到。”金洛交疊起雙腿,“每個月1号按時打款10W,我看她每個月都不剩,後面就加到20W。另外,每天新鮮的瓜果蔬菜送到家門口,也不用她出去和人打交道。”
“你明知道她最該做的就是社會化訓練。”沈修痕語氣有些加重。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金洛反問道,“去菜市場買菜遇到鬼秤直接把秤摔了,當時還在青澤區,幸好我及時趕到,不然她能不能出來都是問題,還有這個。”
金洛将一份名單推向沈修痕,撐着肘彎,說:“沈隊,猜猜這是什麼名單?”
沈修痕擰眉看向名單上的五個人,三女兩男,都是18歲與牧椒一個學校,名字都被紅線劃掉。
“金主任想說什麼?”
“她剛回來不熟悉語言,說話有些結巴,這幾個人都欺負過她,而現在無一例外地都死了。”金洛身體前傾,眼睛直勾勾盯着沈修痕,不容置疑地敲着桌面,問:“沈隊,我再問一次,牧椒她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