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顧不上疼痛,隻是急切地想要拉開床簾,但越急就越是打不開。
她第一次讨厭這層層疊疊的床簾,她拽緊布料,想要撕開,卻又想到這是由塞拉菲娜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她又停下了動作。
既然是她創造的,她就允許她留下。
她深吸了口氣,終于止住那劇烈的顫抖。
床簾打開了,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但随之而來的,還有床上蔓延出來的血迹。血迹看起來不算多,但深紅到發黑的顔色,卻是深深嵌入床墊才能有的顔色。
她感覺眼眶有些脹。
這得是有多疼啊,才會讓這一幕這樣深地镌刻在靈魂裡,不斷循環,無法解脫。
塞拉菲娜……
她的手又再次顫抖起來,她想伸手觸碰,卻突然看到自己手上的鮮血,她匆忙在自己身上擦拭,然後終于觸碰到了那份柔軟。
塞拉菲娜……她唯一的朋友。
塞拉菲娜仍舊閉着眼,臉色發白,體溫有些低,但還是存在着的。
艾尼爾閉上眼,用她的額頭觸碰這份淺薄的溫暖。
光屏中的範舒“啪啪啪”地鼓起掌來,瞬間打破了眼前溫情中帶着些悲傷的畫面,也迎來了何清的怒目一瞪。
範舒無奈地聳肩。
好吧,他不打擾了。
但時間一久,何清開始覺得有些尴尬了。艾尼爾沉浸于情緒無法自拔,看這架勢,顯然是不打算理他們了。
雖然他并沒有什麼意見,但是時間一久,範舒會樂意?
範舒當然不樂意。
所以他毫不客氣地開口了:“喂,2号,我們該走了。”
何清:“……”
雖然他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但你這麼生硬的說辭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謝謝。”
出乎意料地,艾尼爾的情緒很穩定,她甚至為塞拉菲娜的事向他們道謝。這在這位危險人物身上可是極為罕見的。
“不過,我不打算走了。”
聽到這句話,何清挑眉,哦吼,有好戲看了。
範舒會這麼容易讓她如願麼?
顯然不可能。
“哈?!”
範舒果然炸了,“我辛苦做了這麼多,可不是單純為了幫你!”
“哦。”
“你的身體可是還在我手裡,你不怕我要了你的命麼?”
“哦。”
哇哦,雖然都有回應,但這樣回應顯然隻是敷衍而已。嚴格來說,這已經算得上冷暴力了吧?
範舒能忍得了?
何清的腦袋左搖右擺,吃瓜吃得不亦樂乎。
不過,也不怪他不願意摻和其中。這涉事的兩方,一方是曾經以同樣理由威脅過他的範醫生,一方是曾經捅他兩刀的2号艾尼爾。
他對這兩方都沒有什麼好感呢,手動再見.jpg
所以,看到雙方的言語交鋒,他實在是有些樂不思蜀了。
不過,他也不覺得範舒會輸。畢竟,對方手裡還是握有大殺器的,而艾尼爾,則擁有着無法掩飾的弱點。
果然,他下一秒就聽到了範舒驟然冰冷的聲音。
“是麼?所以,你也不在乎塞拉菲娜的命?”
“你什麼意思?”
這一次,艾尼爾終于有了不一樣的回應。
“哈,不知道了吧?”範舒得意地叉腰,“靈魂監獄可不是慈善機構,那可是随時随地都在吸收人的靈魂能量的。”
“以塞拉菲娜這殘破的靈魂,你以為她能撐多久?”
“……”
艾尼爾陷入了沉默,無法回答。
哇哦,一擊必殺。
何清雙手叉腰,點點頭。
雖然他曾經也是對方說辭的受害者,按理來說應該默哀保護自己的小心髒,但是對不起,看到其他人也一樣踩進坑裡,他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你能做什麼?”
“我可以幫你暫停這種能量攝取,當然,需要在我的目的達到之後。”
“成交!”
艾尼爾極為迅速地同意了,顯然,對于塞拉菲娜的危機,她也不是沒有察覺。不過,她還有别的要求,“我要帶着她一起走。”
“當然可以。”
既然自己的目的達成,範舒就不在意展示一點自己的小仁慈。
當然,也是證明一下他的實力。
很快,在他的操作下,塞拉菲娜的靈魂就變化為一塊藍色的寶石,被艾尼爾收好,放在了最貼近心髒的位置。
“既然目标達成,那麼我們可以出發了。”
“目的地:中央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