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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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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偷偷摸摸的去弄泡面。所以也就練就了:他走路沒有聲音,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上了九年級下學期之後,其實對自己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學習他會努力,會盡力。但要還是學的一塌糊塗,隻能說自己就是廢物了。

最後好在努力沒有白費,成功考上了一個還不錯的高中。也就是現在的高中。

上了高中就再也不用回去了。再也不想回去了。不用再吃泡面了。

他自幼便覺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世界邊緣,從未奢想過擁有所謂的“資格”。尚在懵懂孩童時,一次被同學惡意欺負後,他滿心委屈與無助,眼眶泛紅,臉頰還帶着未脫的稚氣,跌跌撞撞跑回家,聲音帶着哭腔向母親傾訴:“媽媽,同學欺負我。”那一刻,他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天真地以為母親會如英雄般為他撐腰,哪怕隻是去與對方講講道理,為他讨回一點公道。

可母親的回應,卻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中那點微弱的希望徹底澆滅。母親神色無奈,語氣裡滿是疲憊與無力,隻告訴他要忍,說家裡條件不好,經不起任何是非波折。那一刻,他心中某個角落悄然崩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與自卑感,如藤蔓般開始在心底蔓延生長。

特别是那些傷人的話語:“這次考的好,不要以為自己多麼是回事了,有本事就次次滿分啊!”

“這考的什麼鬼東西?就知道給我丢臉。”

“你幹啥!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就是不聽!”可是,他們真的說過嗎?

從那以後,他像是被命運的巨手強行扭轉了方向。被欺負時,還手的念頭剛一冒出,母親的話便在耳邊回響,隻能默默咽下委屈;考試成績不理想,哪怕隻是因為一點小失誤寫錯一道題,也會成為衆人嘲笑的把柄,仿佛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這些如針般尖銳的經曆,一次次刺痛他的心,也漸漸磨滅了他心中的勇氣。

他發現,母親說的任何要求,無論對錯,無論緣由,自己都會照做。心裡自然是有不開心的。每次下定決心想要反抗一下,見到母親的那張臉和那嚴肅又不容置疑的表情,他就退縮了。

他不敢反抗,不知道為什麼?

曾經那個對舞台滿懷憧憬,夢想着在聚光燈下閃耀的他,在無數次的諷刺與打壓後,徹底失去了站上舞台的底氣,隻能在台下遠遠觀望,那舞台的光芒,再也無法照亮他的世界。

他心裡清楚,自己不該如此怯懦,這些想法或許是錯誤的,可那些傷痛留下的陰影,卻如影随形,成為他跨不過去的一道坎。那扇通往自信與勇敢的大門,在他面前緊閉,他隻能在門口徘徊,憑借想象勾勒門内的精彩,卻深知自己仿佛被命運拒之門外,沒有見證這一切美好的資格。

最終,他選擇了擺爛,這看似消極的态度,實則是他在千瘡百孔後,對世界豎起的最後一道防線。他不願再費神去思考那些令人痛苦的問題,也沒有勇氣推開那扇未知的門,因為門後的世界,可能藏着更多無法承受的傷痛。

如今的他,學會了對所有人笑臉相迎,用嬉笑怒罵僞裝自己。不管是難過、開心,還是諷刺、辱罵的話語,都成了他保護自己的武器。他暗暗發誓,絕不讓任何企圖傷害自己的人得逞,哪怕這意味着,有時他不得不先傷害自己,用一層厚厚的殼,将那顆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包裹起來,獨自在這冷漠的世界裡,艱難前行 。

他在講到中間部分時,也不自覺的紅了眼,可又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懦弱。他将左手的胳膊彎過來,将手腕和手背的位置蓋在自己的眼睛上。似乎認為這樣就可以不被發現。

可他講到深情處肩膀的輕輕抽動,便暴露了他此刻的狀态。

岑拾看着他說起這些難過的事情,自己卻是笑着的,好像在說着什麼笑話給岑拾聽。岑拾聽着,看着,就感覺很心塞。“你……一定很難受吧,天天吃泡面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難受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我基本上是長不高了,隻有一米八,我爸媽基因也得挺高的才對。”昤予也不笑了,神情認真,歎了口氣。“雖然現在也算高的了。你說我的想法是不正确的嗎?”

岑拾低下頭,沉思片刻。“我也不知道,正确與否的定義也隻是飄忽而已,沒有什麼嚴格的定值。誰也不能以個人己見來判定一件事情的對錯,絕大多數人認可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正确。”

岑拾自認為自己也不是什麼維護正義之人。

這世間的正确和錯誤本來也沒什麼規定,隻是大多數認可的人,給它強加的定義。

昤予“蹭”的一下從床上做起“嗯,我想當認可你的想法。”停頓兩秒, “我剛才談到的法律那個部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當時其實張口就來。後來我搜了一下,這法律好像是真有,但是我不敢确定。能把我父母他們騙過去也夠了。”昤予情緒還是有些低落,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活潑開朗。他沉默了一會,覺得得為自己找補一下:“我雖然是謊話張口就來。但是除了父母以外的人,和其他人約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失約。”

岑拾發覺,自己根本不想看見昤予難過。此刻,千言萬語在喉嚨裡打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覺得或許無聲的行動更能傳遞安慰。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安慰此刻陷入痛苦的昤予。

于是,岑拾輕輕伸出手,摟住了昤予的肩膀,動作輕柔又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對方,随後将他的身子慢慢拉向自己。昤予的頭靠在了岑拾的肩膀上,岑拾摟着他肩膀的手穩穩地沒有放下來 ,輕聲說道:“不要傷心了,他們真的不值得你這樣難過。”

就在這時,岑拾感受到自己手心和肩膀處傳來溫熱的觸感,他下意識地側身看向昤予。昤予腰間的布料,因為身體的傾斜而緊緊貼在半邊身子上,這一瞬間,岑拾才驚覺,原來昤予的背部是如此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将他吹倒,腰間也是格外纖細。再配上那張臉,白皙得近乎沒有血色,看着更像是慘白一片,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昤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抓起岑拾另一隻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捧着、抱着,還時不時扣扣他的手指,像是在尋求一種慰藉。他的雙腳緩慢地縮在胸前,腳尖輕輕踏着床邊,聲音帶着一絲哽咽,說道:“嗯……,我其實還挺喜歡我弟弟的,他對我還不錯。”

此時的昤予,小小的一隻窩在岑拾的肩膀旁,活像一隻受傷後尋求庇護的可愛小動物。他伸出纖細而修長的小手,在臉上胡亂地抓了幾把眼淚。

岑拾見狀,松開了摟着昤予的手,擡起那隻手,帶着無盡的寵溺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睡覺吧。”

昤予擡起頭,看向岑拾,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可那笑意卻怎麼也沒到達眼底。他的眼圈裡泛着點點淚光,在昏暗的光線裡亮亮的。緊接着,淚水順着他白皙的臉頰滑落,更顯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輕輕點點頭,說:“好,現在可能也有十一點,十二點了吧。”說完,頭又低了下去,慢慢地從岑拾肩膀移開,松開了岑拾的手,乖乖地躺回床上,将自己緊緊地縮在被子裡。

岑拾與此同時,緩緩走向自己的床鋪,脫掉拖鞋,動作利落地拉開被子躺了下去,輕聲說道:“晚安。”

這一次,夜幕終于真正地降臨,房間裡安靜了下來,隻有兩人輕輕的呼吸聲,仿佛在訴說着這個夜晚的故事 。

在以前,岑拾一講過一些關于自己的故事。那是和墨色在網絡上的聊天。

岑拾曾置身于父母看似深沉卻又矛盾重重的愛裡,宛如漂泊在暴風雨中的孤舟,不知何處才是安穩的港灣。父母之間的恩怨糾葛,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網,将他緊緊束縛。

岑拾曾經分别問過他們。

在父親告訴他的故事裡說道∶“你媽媽985畢業的高材生,當年和我真心相愛。所以順理成章的結了婚,我們倆很相愛。然後她就懷了你。你出生後我就覺得,你特别可愛,一個可愛的小朋友,還會跟在我後面屁颠屁颠的喊爸爸。”父親看着他,很欣慰,笑着。“後來,你大概剛剛醒事,她卻變得陰晴暴躁,老師說我這不對,那不對。還說着要拿刀砍我。我不就喜歡喝點酒,抽點煙嘛。”

而在媽媽的故事中:“我們确實曾經相愛。你爸呀,大專畢業。以前是一個歌手,還比較的有名氣。”岑拾感到不可思議,因為現在的父親,是一個兼職多項工作,比如送快遞,送外賣,老司機。實在讓人無法想到,以前的事業卻是這個。可是那年,遭人陷害,而且那人是他的經紀人。可能是因為嫉妒他的才華或者是什麼,在水裡下藥,将他的嗓子弄壞了。他在那之後就再也不相信别人了,連我都不相信,就像誰都會害他一樣。然後天天酗酒,抽煙,再也沒個正形。”

岑拾聽着雙方的叙述,滿心困惑。他明白,父母都在試圖展現自己的無辜,放大對方的過錯,想在他心中塑造正義的形象。這些似曾相識的情節,就像電視劇裡的俗套橋段,可真實發生在自己家庭,卻讓他倍感無奈。

父母間最激烈的那次沖突,像一場噩夢,深深烙印在岑拾的記憶裡。

那天,陽光透過窗戶,毫無保留地灑進屋内,卻沒能驅散家中那股壓抑得近乎凝固的氣息。父親如往常一般,惬意地陷在沙發裡,手機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略顯放松的面龐,他的手指時不時在屏幕上滑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周遭即将湧起的風暴渾然不覺。

恰在這時,岑拾從房間出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帶着幾分慵懶,正打算去衛生間。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一個身影風風火火地從他眼前閃過,是母親。母親的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似帶着千鈞的怒意,踏在地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眉頭擰成一個死結,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裡不停地咒罵着:“你個該死的,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日子不過了!這日子不過算了!”那聲音尖銳而凄厲,劃破了原本安靜的空氣。

岑拾瞬間愣在原地,困意全無。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目光追随着母親的身影。他知道,父母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可這般激烈的争吵,還是讓他感到猝不及防。母親一邊走一邊數落着,那些話語像一把把利刃,訴說着這些年的委屈與不甘:為了這個家,她辛苦賺錢,操持家務,打掃衛生、洗衣做飯,樣樣不落。她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本有着大好的前程,卻為了家庭放棄了太多,可父親似乎從未真正理解過她的付出,也沒有給予她應有的尊重和感激。

父親坐在沙發上,聽到母親的叫罵,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依舊自顧自地玩着手機,仿佛母親的憤怒與他毫無關系,就像面對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他的冷漠,無疑是火上澆油,讓母親的情緒愈發失控。

廚房裡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是母親内心憤怒的具象化。緊接着,母親再次出現在岑拾的視線中,她的手裡握着一把菜刀,刀刃在陽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岑拾的心猛地一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他的雙腿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分毫。

片刻後,岑拾回過神,暫時沒了去衛生間的念頭,他輕手輕腳地退回房間,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他躲在門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客廳裡的動靜,大氣都不敢出。

母親拿着菜刀,徑直走向父親,她的眼睛瞪得滾圓,眼神裡燃燒着憤怒的火焰,那握着刀的手卻不受控制地顫抖着,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她将菜刀指向父親,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吧!”那聲音裡,既有憤怒,也有深深的絕望。

父親終于被激怒了,他猛地将手機息屏,用力拍在沙發上,站起身來,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轉為憤怒:“好啊,以為這能威脅到我是吧?離婚就離婚啊!”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沙發前的玻璃茶幾上,擺放着父親的電腦,那是他工作和娛樂的重要工具。母親看到這台電腦,像是被點燃了最後一絲理智,她被父親的态度徹底激怒,毫不猶豫地将手中的刀高高擡起,用力揮向電腦。就在刀刃即将觸碰到電腦的瞬間,她像是突然回過神來,手腕猛地一轉,以極快的速度轉身,沖向旁邊的木質餐桌。

那是因為,木桌子便宜。

母親雙手緊緊握住刀把,将刀舉過頭頂,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劈在桌面。“砰”的一聲巨響,桌面瞬間出現一個深深的凹痕,木屑飛濺。母親的臉上露出一絲扭曲的快意,那是長久以來壓抑的情緒得到釋放的瞬間。緊接着,她又一次舉起刀,一次又一次地劈向桌面,每一下都伴随着她沉重的呼吸聲和壓抑的怒吼。那“砰砰”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撞擊着岑拾的内心,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和無助。

岑拾躲在門後,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内心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他很想沖出去,阻止父母的争吵,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出現可能隻會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他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

這場驚心動魄的争吵,終于在母親的宣洩中漸漸平息。第二天,父母平靜地辦理了離婚手續,這個曾經看似完整的家,就這樣分崩離析。岑拾站在一旁,看着父母各自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他的心中五味雜陳,一種深深的失落和迷茫籠罩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将徹底改變 。

岑拾認為父母都對他很好。但非要選一個,他選不出來。幹脆用最草率的方法:讓父母兩個人,來了一局石頭剪刀布。

母親赢了,所以他就跟母親走了。

分開前,父親告訴他“你要記住,不能輕易相信别人。陌生人千萬别信,無怨無仇的人也要有自己的提防。可如果是跟你知心知意,了解彼此,互相支持鼓勵的知己。那就相信他吧。”

岑拾一直将父親的話銘記在心,父親雖然讨厭媽媽,但他愛岑拾。

母親任職于一家頗具規模的公司,擔任會計,穩定且豐厚的收入,維持他們母子二人的生活綽綽有餘。

岑拾時常在獨處時陷入沉思,腦海中反複盤旋着那些無解的困惑。他實在想不明白,曾經恩愛的父母究竟積攢了怎樣的深仇大恨,又是什麼讓他們的感情走到了無可挽回的絕境。他無數次在心底拼湊那些零散的記憶片段,試圖從中找出答案,可每次都是徒勞,思緒如亂麻般糾纏,始終理不出頭緒。

一個尋常的晚餐時間,餐桌上擺放着幾盤簡單卻精緻的菜肴。岑拾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吃着飯,内心卻被那些解不開的疑問填滿。母親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放下手中的碗筷,突然問道:“你有心事?”岑拾聽到這話,心裡猛地一緊,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他下意識地回答:“沒有啊。” 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自然的慌亂。

母親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審視與不容置疑,語氣瞬間變得兇狠:“你就是有心事!你有心事就應該跟我說!我是你媽!我是你的監護人!你的什麼事我都管得着!” 母親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裡顯得格外刺耳,岑拾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吓到了,他瞪大雙眼,滿臉驚訝地看着母親,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個陌生的闖入者,他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強硬又蠻橫的一面。他結結巴巴地回應:“沒有,媽媽,真的沒有。”

可母親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繼續逼問道:“你還不說!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岑拾被母親的态度弄得手足無措,猶豫片刻後,他決定坦誠相告,将自己内心深處對父母恩怨的疑問和困惑,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本以為母親會耐心解答,或者至少給予一些理解,沒想到母親聽完後,不耐煩地說道:“沒有為什麼!這些事情你知道有什麼用?純粹浪費時間!”

緊接着,母親又拿對門的同班同學舉例:“你看我們家對面那個同班同學,人家成績多好,他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岑拾在心裡默默質疑,那個鄰居真的從未有過這些煩惱嗎?母親又為何如此笃定?但他沒有勇氣反駁,隻能将這些想法深埋心底。

岑拾心情沉重,放下了手中還剩半碗飯的碗筷,緩緩站起身,低聲說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瞎想了,媽媽。我吃飽了,先去寫作業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回房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

回到房間後,岑拾打開了手機上那個用來閱讀文學小說的軟件。界面上,一篇小說醒目地擺在正中間,鬼使神差般,他點了進去。這便是“墨色”的小說。小說裡跌宕起伏的情節一下子吸引了他,而主角在困境中不屈不撓、追逐夢想的精神,更是像一束光照進了他内心的灰暗角落。

從此,他成了“墨色”的忠實讀者,盡管更新緩慢,他卻一篇不落,每一部作品都反複研讀。在與“墨色”的交流互動中,對方的鼓勵——“有夢想就去為了夢想而奮鬥,否則漫無目的在這世間遊蕩,毫無意義”,深深觸動了他,兩人在網絡世界裡逐漸成為了彼此知心知意、互相支持的“知己” 。

曾經,母親十分支持岑拾玩耍和發展個人愛好,那時的她溫柔且包容,總是鼓勵岑拾去探索自己的興趣。然而,不知從何時起,母親的态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開始固執地認為,學習是唯一的出路,其他的一切都是浪費時間。

有一天,岑拾像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母親趁他不在家,開始整理他的房間。在一個角落裡,母親發現了一本畫滿了各種漫畫人物的畫本,旁邊還放着幾張散落的畫紙畫着漫畫稿子,和一小盒彩鉛。看到這些東西,母親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燃燒起來。她覺得這些東西會分散岑拾的學習精力,毫不猶豫地将畫本和紙張撕得粉碎,又将彩鉛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本還算尖銳的筆尖裂開,散落一地。

傍晚,岑拾放學回到家。打開房間門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地上一片狼藉,那是他熱愛畫畫的證明,如今卻成了一堆殘骸。他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緊,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湧上心頭,那是他對美術的熱愛被無情踐踏後的撕裂感。

他強忍着淚水,走到客廳,聲音顫抖地問母親:“媽,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卻滿不在乎地回答:“這有什麼?你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耽誤了學習。” 岑拾望着母親,猶豫了許久,鼓起勇氣說:“媽媽,我們去看病吧。” 他的本意是希望母親能正視自己心态的變化,可母親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瞬間暴跳如雷:“覺得你媽有病是吧?!我怎麼可能有病?要找病也得是你自己身上有病!””

岑拾看着憤怒的母親,心中滿是無奈和悲涼,他輕聲說道:“知道了。” 便轉身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打開手機,向“墨色”傾訴着内心的委屈與不甘。

他在心裡默默想着:媽媽,你一定是病了,我不會怪你。但是,這次我不乖了,我不會放棄我的夢想。我會努力平衡好學習和夢想,就算最終無法完全實現夢想,隻能在終點附近徘徊,我也要為自己的熱愛努力試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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