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甯看着眼睛被迅速蔓延的火焰,整艘巨船升騰起來猛烈的大火,濃濃黑煙蔓延而上。
火焰倒映在女子眸中,唇角卻勾起了笑,癫狂而又狂妄。
曹承德被眼前的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整張臉扭曲成一團,手指着諸甯,憤怒道:“你……你在幹什麼!”
“膽敢公然毀壞公家的船!”
已然被憤怒和不安沖昏了頭腦,說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找諸甯算賬。
金吾衛們迅速上前按住曹承德,曹承德在金吾衛的制服下還在做無謂的掙紮,口中嘶啞憤怒的威脅聲連聲吐出。
諸甯不為所動,轉過身來看向船前驚懼的衆人。
她身後聲勢浩大的巨火像是從地獄中蹿出的巨獸一般,俯身要吞噬世間的一切。
諸甯緩步朝面前的衆人走去,身後的熊熊燃燒的大火襯的她像從地獄而來的魔女。
“一切真相,馬上就要重見天日了。”
“不是嗎?”
她喃喃低語,冷靜地向衆人宣告不可被掩蓋的正義和即将到來的死亡。
“哎,那火裡面是什麼?”船前的人忽然指着那艘被燒的露出隻剩下骨架的龐大船體,對身旁的人問道。
他身旁的人們聽到動靜後都瞪大眼睛仔細往裡面瞧瞧。
開始議論紛紛。
“好像真的有些東西。”
灼熱的溫度炙烤的人們不能靠近,忽然有人震驚的高呼。
“好像是金子!”
聽到那人的聲音後,衆人紛紛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金子?哪裡有金子?”
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火焰和濃煙中逐漸露出散發着金光燦燦的一堆又一堆的塊狀物體。
諸甯自然聽到了衆人的議論,看向了一旁已經面色發青的曹承德和已經被吓得癱倒在地的劉山。
知道時機已到,她朝金吾衛一瞥,金吾衛們收到指令,立即開始提着早已準備好的水開始澆滅已經火勢已經開始漸漸頹的火焰。
不一會兒,火勢全然熄滅,隻留下巨船還未完全燃燒殆盡的巨大龍骨,還有隐藏在灰燼中被沾染上成堆的金條,真金不怕火煉,即使被大火燃燒後,依舊散發着金燦燦的光芒。
“曹大人,這些東西又該作何解釋?”諸甯冷眼看着衆人,抱臂問道。
曹承德目眦欲裂,額前冷汗流了下來,慌亂地開口試圖撇清自己的關系:“船營運使督查建造的,和我們監察院毫無關系,這裡面所藏的東西,我們毫不知情!”
“你放屁!”
後面忽然傳來高聲的呵斥聲,衆人紛紛向後看去。
是營運使的掌首李大人。
在他身後是謝懿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緩步朝着他們而來。
剛剛高聲呵斥的李大人快步走到曹承德面前,臉色漲的通紅,憤怒地質問曹承德:“謝大人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不必再做無謂的掙紮,将責任全推到我們身上,要不是你的指使,我們哪裡敢作出這種舉動!”
“李大人,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如何能證明是我的指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請李大人不要在謝大人面前血口噴人。”
“哦。”謝懿忽然緩緩走了上來:“曹大人的意思是沒有證據是嗎?”
跟在他身後的宣京見狀立即向後揮手,隻見幾個人推着一輛推車而來,車上堆放的正是那日已經被燒毀殆盡的卷宗和賬目。
“不可能!”
曹承德見到車上碼放的整整齊齊的書冊,連連後退,頓時面如死灰。
曹承德已經開始口不擇言:“這些東西不是已經被燒掉了嗎?”
說着他看向了一旁的瑟瑟發抖的劉山,劉山此時已經被眼前的局面吓昏了頭:“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我隻是聽從曹大人的命令指使人去燒掉這些東西的,分明已經全部燒掉了啊,怎麼現在還會在這兒?!”
謝懿身後跟着人群是早已從京城趕來的專門負責審查的官員們,這幾日已經将所有記錄都審查過一遍,加上謝懿的判斷,斷定出問題就出在這艘由營運使和監察院共同督造的船中。
他們巧做賬目,将朝廷派發下來的軍饷換做成堆的金子藏在船中,又将罪名推給鎮南大将軍。
大局已定,至此真相大白。
檢察院和營運使所涉案的人盡數被金吾衛押走。
“可有受傷?”
謝懿來到諸甯身邊。
諸甯搖了搖頭,猝不及防臉忽然被謝懿捧住,他微微低頭看着她,拇指拂過她眼角沾染上的血漬。
諸甯一時定住身體,不自在地撇過臉去,躲開他的觸碰:“現在可以将鎮南将軍釋放了吧?”她低聲詢問。
謝懿頓了頓,眸子暗了暗:“将軍府已經解除了禁令,你可以随時過去。”
諸甯點了點頭,回頭問他:“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