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甯眼珠子一轉，随即低聲反駁道：“什麼嗎，說的好聽，什麼伴讀嗎？分明就是找個人來監督我。”

“我能說不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看着母親，看母親沒有反應，一把把在一邊呆站着的小梅拽過來：“小梅也可以陪我啊！”

芳馨不為所動：“不行，梅兒聽你的話，管不住你。”

“那讓我來選，不然我不會好好上學的，娘親你是知道的我的。”

芳馨擡眼望向女兒認真的臉，認真給她交代：“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事先告知與你。如果你要自己挑選的話，前提是必須得到我和你父親的同意，而且不能拖太久。如果等你的傷好了，你還沒有選好的話，就由我們來決定，到時候你不可有任何怨言。”

諸甯揚起大大的笑，抱住母親，把臉埋進母親懷中，開心撒嬌：“娘親對我最好了！”

芳馨看着小女兒開心的模樣，嘴角挂上笑，擡手輕柔地撫上女兒柔順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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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諸甯從學堂放學後，又熟門熟路地拐到去往謝府的小路，她背着大包小包爬上謝府的院牆時，正要将東西扔進小院時，院内傳來的聲響讓她停住動作。

她探頭朝院内望去，是她的死對頭謝雅娴。

“她來做什麼？”諸甯低聲嘀咕，随即又俯低身體，打算偷偷觀察。

隻見院内謝雅娴趾高氣昂站在遠處，用手虛掩口鼻，一臉嫌棄地看向小院内簡陋的環境，随後又銳利地眼光瞟向她的侍女，似乎在示意她的丫鬟做些什麼。

她的丫鬟得到指示，仰着臉朝房門走去，看見門前放着的飯菜，毫不猶豫地将其一腳踹翻，“哐啷”一聲，瓷碗碎裂，湯湯水水撒了一地，謝雅娴在後面揚起冷笑。

屋門被一把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謝雅娴來到房門前，打量着屋内，臉上的嫌棄和厭惡遮掩不住，她斜着眼睛又給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點頭，熟練地朝屋内喊叫：“二少爺，我家小姐近日遺失一對珍珠耳墜，四處都找過了都找不到，隻有此處沒有尋找，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進來了。”

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完，也根本不在意房屋主人有沒有回應，就要踏入房内。

諸甯在一旁看得皺眉：“原來是故意來找茬的，這謝家小子都過得什麼破日子......”

“要不要下去幫他。”諸甯心中百般糾結，見義勇為的心蠢蠢欲動，但轉念又一想：“如果現在貿然下去，謝雅娴那厮肯定會告我的狀，父親又會責罵于我。”

“算了，再等等看。”最終害怕被罰的擔心還是占據上風。

正在觀望中，她看到屋内謝懿緩緩走了出來，還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臉上沒什麼血色，面色陰沉，直直地看着門外的兩人。

剛要踏入房門的丫鬟被吓了一跳，回頭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謝雅娴瞪了她一眼，她才又鼓起勇氣直接進入室内，直接無視謝懿，開始在室内四處随意翻找。

那丫鬟在室内亂翻一通，因為屋子中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她很快就把東西都搜了遍，被褥，衣物全都被翻落在地，凳子被踹倒，桌子上的筆墨被推倒在地面上，黑漆漆的墨迹潑灑了一地，做完一切之後，那丫鬟又四處打量一番，已再沒什麼可以找茬的地方，正要回去給謝雅娴交差，忽然又看到書桌角落放的一沓紙張，快步走過去拿起來，那丫鬟不識字，便把那沓紙張交給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的謝雅娴。

此時正在暗處偷偷觀察的諸甯忽然心裡一顫，心中暗道不好。

“這不會是......”

謝雅娴拿過紙張一一翻過，擡起頭饒有興趣地看向從剛剛就一言不發，隻冷冷盯着他們的謝懿，拿着那沓紙張慢慢走向他：“沒想到你會讀書識字，母親一直不開口讓你去學堂念書就是讓你給我哥哥讓道。”她舉起那沓紙在謝懿面前，一張一張撕碎，然後狠狠揮灑到謝懿臉上。

“母親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但我覺得，與其今後解決問題，不如在問題剛出現的時候就把苗頭給掐滅掉。”

她秀美的臉上露出陰毒的笑。

“你等着，以後更有你好受的了。”

說罷，她領着丫鬟趾高氣昂地走出小院。

諸甯看着那主仆二人走遠後，才偷摸把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包袱扔進小院，緊接着也跳下房檐。

她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就往屋内走去，搬家一般。

進到屋内，朝謝懿打了個招呼，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老神在在，她豪邁地把包袱放到地上，屋子裡謝懿正在默默地收拾着一片狼藉，聽見動靜後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到來并沒有什麼驚奇，沒什麼反應，接着又回頭繼續收拾東西。

諸甯來到剛剛被撕碎一地的碎紙屑處，撿起一兩片紙片，破碎的字迹躺在她手上，她臉上露出痛惜的神色，朝向謝懿道：“她這麼對你，你不會反抗嗎？本來都已經抄這麼多了，真是可惜。”

諸甯見他不答話，還在彎着腰吃力地擦拭地上墨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她面色不善地走到他面前：“要不我去幫你出口惡氣，我早就知道謝雅娴不是個好人，可她慣會裝的端莊，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作出幹架時的架勢：“放心，我保證不留痕迹，沒人會知道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