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沒有上當,而是退到了床邊坐下。兩個人就這樣你看我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忽聽到窗外一聲雞叫聲,沈幸這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随後第一時間看向被綁在椅子上的秦争,見他也睡的很沉便松了一口氣随後悄摸摸的湊到了他跟前去。
秦争睡着時的模樣比醒着時的柔和多了,他平日裡挂着一張生人勿進的臉,還沒等人靠近幾分,周身散發的冷冽就讓人不寒而栗,難怪他進京這麼久了也沒見結交幾個好友,都是獨來獨往的。
看着他密長的睫毛微微地抖動,沈幸不自覺的探出手去撫摸,忽然身前的人均勻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眸赫然睜開,四目相對下,沈幸來不及撤回手,秦争陰郁的盯着她舉着的手冷冰冰的質問道:“你要幹什麼?”
沈幸正感到難為情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你别出聲,不然我揍你。”
她威脅着秦争,随後整理了衣服打開門,原來是這房屋的主人敲的門。
房主是一對老夫妻,他們二人給沈幸送來了一些餅和茶水,臨走時還交代這後院裡有他們種的蔬菜,讓沈幸去采摘做飯用。
感激了他們的好心,沈幸準備送客時,房間裡被捆綁起來的秦争發出了聲音,幸好她将人的嘴捂住了,老夫妻兩人隻聽到小狗般嗚咽的聲音。
見他們表情生疑,沈幸隻好解釋說道:“大爺大娘,實不相瞞,我夫君患了奇怪的病,此次出來也是讓他換個環境生活,能幫助他恢複病情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我這老婆子還說,你們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怎麼會尋覓到這偏僻山村裡來呢。”
“京中的郎中特地交代要我們找個僻靜不受幹擾的地方養病。”
老夫妻兩人聽到這話,紛紛點頭,眼神裡露出一絲同情來。是啊,任誰看到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拖着一個疾病纏身的夫君都會感覺到惋惜的。
“那讓你家郎君好好養病,有什麼需要就來喊我們。”
“好,多謝。”沈幸道了謝,老夫妻二人便離開了。
沈幸拿着食物關了門,轉身一看卻發現秦争滿臉怒火的瞪着自己看。
知道他委屈,沈幸連忙拿下了堵着他嘴的布條,秦争大口喘着氣,随後惡狠狠的開口斥道:“你敢用這髒物堵我的嘴,看來他真是把你慣壞了。”
沈幸聽秦争陰陽怪氣的說着這些話,又想起他這期間的古怪舉動,忽然心生煩躁直接把手上的大餅塞到了他的嘴裡,面露兇光的訓斥道:“你是不是中邪了!要是再不安分,我就用民間的方法給你驅邪。”
看着沈幸揚起的巴掌,秦争似乎真的害怕了,隻見他眉眼低垂,随後嘴巴裡開始咀嚼起來。
沈幸看他耷拉着眉眼,一臉委屈的模樣,心裡又止不住的心疼起來。仔細一瞧,看見了他被綁起的手腕已經磨破了皮,滲出些血來。
歎息一聲,沈幸蹲下身來就要去幫他解綁,可腦海裡胡圓的話又重複響起來,胡圓走時千叮咛萬囑咐,交代她千萬不要相信此時秦争的任何行為舉止。
一個貼身保護照顧他的護衛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沈幸心裡忐忑,無意間擡頭竟撞上一雙充滿探究和等待似猛獸狩獵般含殺氣的眼眸。被吓得手一頓,随後她起身往外走去。而自知計劃落空的秦争吐出了嘴裡的餅,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軟硬不吃!這女人倒是有趣。”
秦争低聲喃喃自語,伸出頭去朝院子裡看,隻見沈幸的身影忙來忙去也不知道在幹嘛?
過了好一會,推門聲響起,秦争悠悠的擡起了眼來,看見又出現的沈幸手裡多了一碗發綠的藥。
“你要幹什麼?”
秦正警惕的問着,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轉了過去,似乎真的有些害怕起來。
沈幸沒有回答,隻是強硬的掰着他的嘴巴,将藥灌了下去,秦争被迫喝了大半碗藥後,止不住的咳了起來。
“這麼苦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平靜下來後,大聲咆哮起來,看樣子很是害怕。
沈幸倒是沒有見過他這般模樣,之前見他都是刀劍無懼,可是此刻這碗湯藥卻吓的他臉色蒼白。
“你安靜點,剛剛你喝的是斷腸草,是毒藥。”
沈幸平靜的說着,随後來到他身旁繼續說道:“秦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但是在胡圓将大夫帶回來之前,你必須要聽我的,不然我就讓你毒發而亡。”
說着她便伸手解了綁在秦争身上的身子,解了束縛,秦争立馬站起身來,随後掐着沈幸的脖子将人逼到了牆角。
他的手沒用用力,似乎在忌憚着剛剛喝下去的毒藥,見沈幸眼裡沒有一絲懼怕,他思量着試探道:“剛剛喝的不是毒藥吧,你在吓我!”
“你試試按一下小腹,看看疼不疼 。”
沈幸笃定的語氣一時讓他害怕起來,連忙伸手按了按沈幸說的部位果然疼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