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寂靜無聲,沈幸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忽然屋頂上傳來幾聲瓦片碎裂的聲音,她極為警覺,立馬就意識到屋頂上有人,也猜出他們必定是沖着秦争過來的,沈幸悄悄的起身順着牆邊聽着。秦争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隻要有聲音發出,她肯定能聽到。正要貼牆聽的仔細點,忽然隔壁就傳來了桌椅掀翻的聲音,很快打鬥聲轉移到了外面。
沈幸帶上帷帽,打開房門,發現外面多了數十個蒙面的黑衣人,而處于人群中央與他們對峙的不是秦争而是胡圓。沈幸正奇怪想尋找秦争時,轉目就看見他從漫不經心的從隔壁房間裡走了出來。
“姑娘,這熱鬧你可不能湊,回房去。”
秦争看見她依靠在門邊張望,啧了一聲,連聲趕着她回去,随後便持着劍飛身而下參與争鬥中。可聽到提醒的沈幸心裡頓時生出一絲酸味來,如果此時站在這的不是她,而是其他女子呢?他這句話不就是對其她人說的了?不知名的悶氣憋在心頭,她轉眼看向拐角處的房間,底下已經打成一片,可是秦徹仍然待在房裡沒出來。說聽不見,這下面掀桌子砸椅子的,除非他聾了,不然不會不出來看一眼的,沈幸心疑,腳步朝秦徹的房間走去,随後悄悄推開了他的房門,卻看見他安然自若的坐在床榻上正在擦拭着手裡的劍。見他好不着急的樣子,沈幸心頭一沉,意識到這場暗哨估計他也有份參見。估摸着他肯定不會出來相助,沈幸轉身回去,掀開了寬大的衣袖,隻見她的手臂上綁着一個小巧的袖箭,擰開上面的轉輪,箭筒立馬從一個變成幾個,形成了一個連環射。這是徐幹娘給她防身用的其中一個暗器,現在正好派上用處。這數十個黑衣人都是頂級的殺手,秦争和胡圓聯合起來都沒有處于上風,反而有些吃力。
眼看有一道光影朝着秦争背後襲去,沈幸眼疾手快的瞄準目标射去,幾發冷箭射出,果然射中了幾個殺手,少了幾個阻力,秦争立馬顯的輕松起來。胡圓這邊也能應付的來。
暗處偷襲後,她躲在廊下,忽然一炳劍穿透了木廊邊,擦着她臉頰而過,傷了臉,沈幸吓得慘白着臉色捂着傷口處瑟瑟發抖了起來,底下打鬥聲沒有停止們,她小心翼翼的伸出頭來探望,發現秦争的胳膊被劃傷,正在流血。頃刻間,她的膽子豁然間增大,奮力起身彎着腰走到廊下的另一個拐角處。就在她換了位置後,一個殺手尋了過來,拔出了剛剛的劍。
沈幸屏息聽着謹慎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來,一道亮光閃過,她閉着眼睛射出袖箭,接着一個人影倒下,壓住了她的裙邊。幸好,在慌亂之下她射中了殺手的心口,一箭斃命。
撕開了被壓住的裙邊,沈幸再次探頭看去,隻見已經有幾個殺手躺在血泊中,而受了傷的秦争正在與其他殺手纏鬥。穩了穩心神,沈幸擡起手來,屏氣凝神“咻”的一聲,冷箭正中殺手的眉心。
看着陡然倒下的對手,秦争驚訝的看向暗器射來的方向,一開始他不确定射出暗器的人是否在幫他,畢竟有一箭差點射中了他,現在看來,藏在暗處的人的卻是在救他。
沈幸看局面已經晴朗,殺手們毫無逆轉的餘地,便悄摸摸的鑽回房間裡。離開的路線她早就探好了,房間在二樓并不高,底下又有裝草料的麻包,從窗口跳下去并沒有危險。估摸着,秦争很快就要上來尋她,沈幸加快行動,果斷從窗口處跳下,随後騎着馬離開,他們下一站是圖安郡縣。她得先一步去探探情況。
此時正在客棧收拾殘局的秦争看着廊上被壓在屍首下的裙擺的一角,心裡莫名的忐忑起來。那個住着沈幸的房間已經人去房空,秦争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手裡握着帶血的衣角,眼裡沁出了些許的異色。
“皇叔,你沒事吧!”
秦徹裝着一臉緊張的模樣闖了進來。
“這麼大動靜,你沒聽見?”秦争藏起手裡的東西,冷着眼橫眉看着他問道。
“我中了迷藥,剛剛才醒。”
秦徹不緊不慢的解釋後,秦争漫不經心的勾起了嘴角凝視着他淡淡的說道:“哦,這群人倒是挺聰明的,知道迷倒了你,我就缺了個有力的幫手了。”
聽出了他話語裡的諷刺,秦徹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卻始終面色平靜的說道:“我們這次剿匪聲勢浩大,想必已經引來了惡人,皇叔一定要仔細了。”
見他盯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語氣滿是警告,秦争無謂的笑了笑反過來提醒他道:“是啊,是該小心點,不過徹兒你也要注意,指不定他們糊塗認錯了人呢?”
語意不明的話一說出口,氣氛陡然間冷了下來,秦徹頓時有些心虛,她岔開話題問道:“住在這間房的女子呢,不會這群人就是她引來的吧。”
“或許吧!”
秦争握緊了手裡的衣角碎片,眼神頓時暗淡下去。
提前到了圖安城外的沈幸,正坐在一棵樹下休息,忽然看見一男一女神情慌張地跑過來,見到沈幸女子苦苦哀求道:“姑娘求你幫幫我們。”
沈幸見男子渾身是傷,若不是女子攙扶着已經躺在地下了,女子見她生疑,直接跪了下來說道:“我們是圖安郡縣裡的人,因為得罪了貴人所以被追殺,求您幫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