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滄州剿匪這一兩天就要出發了,此番前去風雲詭辯,滄州是長公主的地盤,軍饷三番五次在她處丢失,一問便是山匪劫走,皇上肯定不相信,而他又恰好以剿匪的名義回歸朝廷,他帶回來的軍隊如今正駐紮在城外,這何嘗對朝廷來說不是個隐患呢。
所以派他去滄州剿匪,不僅能讓長公主收斂,還能将他的人全息帶走,簡直一石二鳥。不過這個計策肯定不是他那怯弱的大哥能想出來的方法。如今的皇後也是出自李家,是當初李貴妃的侄女。當初李貴妃逼死他的母後正要對他下手時,是他的傻大哥拼了命救下他,送到他寝宮的任何食物,大哥都要先嘗一口,就這樣拖了幾日才把老裕親王等來,将他帶走。
他剛剛回來,朝廷上下都在逼他讓他下旨削自己的兵權,軟禁在皇城内,可是大哥卻憑一己之力讓他們閉上了嘴,還封了他為裕親王,賜府邸。這做法肯定是把某些人逼急了,這才想出剿匪的計策,讓他去得罪長公主。不過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秦争心思不明的摩擦着手裡的落雁佩,忽然擡眼看着沈幸離去的方向,眼眸猛然間沉下。等回來後,等他安全回來後一定與她相認。翌日早晨,沈幸在廚房裡忙活了一會,将自己親手做好的包子拿到了餐桌上,可是等了半日都沒見到秦争人來。半晌後,她等不住直接去他房間外敲門,可是裡面仍然一片寂靜。
徐幹娘散步過來,正好遇見她。
“丫頭,怎麼了?”
“我來尋殿下。”
“他被派到滄州剿匪,此刻正在城門處整頓軍務,正要出發了,他沒有告訴你嗎?”
徐幹娘嘴裡埋怨着秦争,可是沈幸滿腦子混沌不明,此時盤繞在她耳邊的隻有一句“秦争要走了。”徐幹娘推來了秦争的門,查看他有沒有丢下什麼東西。
“哎呀,這小子怎麼沒帶落雁啊,這可是他的護身符,此番剿匪危險重重,沒它怎麼行?”
徐幹娘一臉焦急的拿着落雁,沈幸回過神來,立馬接下玉佩道:“我去送!”
“我讓人牽馬來。”徐幹娘連說帶走,沈幸卻覺得來不及了,直接拎起裙角往外跑去。
大街上都是前來送行的人,沈幸帶着面紗艱難的穿越嘈雜的人群,往裡面擠着。秦争很好找,他的樣貌本就出衆,如今坐在高頭大馬上更顯的威武非凡,太子和沈從也随之其後,想來這次剿匪聲勢浩大,必要連根拔除匪窩了。
軍隊往城門外走着,沈幸舉着手裡的東西不斷喊着秦争的名字,像是心裡有了羁絆,秦争恰好如是的轉過了頭來看見了人群裡的沈幸,雖然她系着面紗,可是秦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胡圓注意到他的目光,徑直下馬過去将沈幸帶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秦争下了馬來,滿眼的欣喜。
“殿下,你落了落雁!”
秦争摸了摸腰間果然沒見玉佩。沈幸打開手掌,落雁正握在手裡,溫潤的玉澤在陽光下閃耀着光芒,她貼近秦争彎腰将落雁系在他腰間,秦争摸了摸挂在腰間的玉佩,卻赫然發現沉魚墜也鑲嵌在其中。
“祝殿下大勝歸來!”
沈幸虔誠的附身行禮,秦争眼裡沁着細碎的光芒扶起了她來。
“除了這些,你可還有其他的話要跟本殿下說。”
沈幸瞧得出他眼裡的期許,但是她不敢說出心裡的話,情愛最能迷惑人心,此次出征危險彌漫,他絕對不能生出二心來。
“幹娘交代殿下,一定小心。”
沈幸垂下頭來,不敢直視秦争的眼神,她怕自己控住不住傾訴自己的情感來。面前的人不言語,隻是擺下了舉在半空中的手。
“好,你回去告訴幹娘,我會小心的。”
秦争往後退了一步,徑直翻身上馬随着軍隊慢慢出了城門口,消失在沈幸的眼界中。心像是忽然缺了一塊來,沈幸覺得胸口發悶,呼吸不上來。臉上忽然濕潤一片,她摸着眼角,竟然不知不覺的淚流了滿面。
腳步沉重的回了裕親王府,沈幸情緒低落的鑽回了房間裡,徐幹娘和田媽媽兩個人看見她的樣子後面面相觑起來,都是過來人,心裡也都明白她的心思。
“田媽,我看丫頭這幾天心情都不會好,我們帶她出去踏青吧。”
徐幹娘托着腮說着,田媽媽她搖搖頭道:“我看姑娘是不會出去的。”
“那我們就想辦法,若是說去給阿争祈福呢。”徐幹娘挑起眉眼和田媽媽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