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在被沈從責問,懲罰在院中跪着,可天氣越來越冷,沈幸凍得嘴唇烏紫起來。看着陰沉沉的天氣,似乎有一場大雪要下。沈悅裹着厚厚的獸皮躺在睡椅裡,她看着被凍得臉色發青的沈幸,心裡解了恨一樣,十分舒坦。
想起自己在禹州吃的苦和此刻沈幸所受的罪相比,那簡直是九牛一毛。父親對她從沒有孺子之情,每日除了督促她與将士們一同訓練外,幾乎未跟她說過其餘的話來。若是母親心疼她,給她做了些吃食,一旦被發現後,她也得比其他将士多練幾個時辰。這樣苦不堪言的日子她過了十來年,直到回到了沈家,她才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義,這樣的富貴日子她被奪走了這麼多年,應該要千百倍的讨回來,沈幸有的她必須有,沒有的就搶走,就算是皇室立下的太子妃之位,她也要拿到手。想起這個,沈悅回憶起那塊被她拿走的價值連城的玉佩,雖然在三年前騎馬鬧出事時摔碎了,實在可惜,但是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免遭流放之苦。
那天太子邀她去試馬,可是剛馴服的馬仍是烈性子,她身下的馬一時沒被控制住,闖進了城内,害了人性命。她知道一旦成為殺人犯,就算她是沈家的人,也會被嚴懲。她不想丢失這唾手可得的富貴,隻能逃回家裡向父親求救。
本以為父親會責罰她,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無條件的幫助自己脫罪,縱使大理寺官兵依着線索找到了沈府,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把沈幸推出去頂罪。本以為父親是為了彌補自己在禹州多年生活的艱辛,可後來她無意在書房看到了一封來自禹州的書信,是父親的義兄汪遷伯伯的派人送來的,信件裡要他好生照顧好自己,隻有她平安,禹州軍才能軍心穩固,踏實駐守禹州。
原來父親不是心疼自己,而是懼怕禹州軍!沒關系,反正她求的也不是這虛假的親情,她要的是富貴,權利其他的都靠不住!天氣愈發的寒冷,沈悅的骨頭發疼,那些年在禹州訓練受過的舊傷開始疼癢起來,便也沒有心情看沈幸受罰了,她端起水晶盤裡未吃完的果脯撒在廊下,有幾顆滾落到沈幸身下。
“應該餓了吧,賞你了。”
沈幸詫異的看着沈悅,她竟看不懂這個人了!
院中的雪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沈幸顫抖撿拾起眼前已經被凍得發硬的果脯,含在嘴裡嚼了起來。
“這比凍得硬邦邦的窩窩頭好吃。”
沈幸忽而一笑,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姐姐,您怎麼在地下撿這髒東西吃。”
一頂傘蓋下來,沈幸擡頭一看竟是個面生的小郎君。
“這不是髒東西,你吃過凍梨嗎?這是凍果鋪。”
“哦,這麼新奇,我能否也嘗嘗。”
小郎君歪頭一笑問道,沈幸本來就是在胡扯,卻不想他問的這樣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