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枝的一番短暫的寒暄讓江清風塵封已久的回憶徹底湧上腦海。
一個強大的修士能被威脅到的時刻幾乎沒有,但不為零,除非他有心上人了,有軟肋了。
而江清風恰恰就是如此。
他和白景行屬于是不打不相識,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從小小的地方闖出來,全靠一腔熱血,沒有半點害怕。
來到了祝融城沒幾日的他,聽到的消息全是白家那個白景行這個天才的消息。
這讓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躍躍欲試。
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也沒什麼顧慮,找了個好日子,就去天策宗門口叫嚣要挑戰白景行。
白景行雖是個修二代,但是也沒什麼架子,簡單的幾句話後,兩人就開始打開。
結果也很顯而易見,他輸了。
但是他不服氣,于是在一衆好奇的弟子以及少部分長老的見證下,他放下了狠話:“我還會再來!”
而白景行雖然赢了他,卻也沒有絲毫瞧不起。
白景行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迎着風,輕輕的說:“好,等你。”
那一刻,白景行那風輕雲淡,徹底印入他這個毛頭小子的心中。
從此以後,每當他修為有精進,他都會去找白景行比試,但結果都是一樣,無不是白景行赢。
于是就這樣,兩人相識相知。
甚至一些不能說的話都是和白景行一起讨論。
他們的關系在外人的眼中慢慢也被視為美談。
甚至也有窮小子想複刻類似的關系,想一步登天。
但白景行隻有一個,江清風也隻有一個。
時間一晃過了數年,白景行成婚了。
而他也很幸運,終于在白景行有了孩子之後有了道侶。
白景行的孩子出生了,而他的道侶也很幸運地懷孕了。
修士懷孕的道侶較低,強大的修士有子嗣的概率更低。
白景行娶的是個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但是江清風娶的是個修士。
他自然是格外寶貝那個尚未孕育而成的小生命。
隻是,一切的事情就這樣接踵而來。
某一天,他如往常一般修煉完畢回家。
隻是,屋中卻沒有半點人影。
唯有一封書信留在桌上。
“明日卯時,在白府門口一口咬定白景行豢養魔物,你妻兒便能安全回家。”
這樣的一封信徹底擾亂了江清風的心神。
隻是他也沒徹底丢了心智。
他詢問了周圍的人,嘗試了搜尋消失的道侶。
隻是,最終卻等來了一隻完整的手掌。
鮮血淋淋。
掌心有顆痣,江清風知道,那是他妻子清辭的。
他知道現在的局勢,他知道白景行現在如履薄冰。
他知道現在的白景行需要的是什麼,他知道白景行現在在苦苦支撐。
他知道,隻要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證明白景行豢養魔物。
那麼白景行必定能扛過這次,白家也必定能恢複往日的光輝。
隻是現在……
他雙手捧臉,無聲哭泣。
内心還抱有一絲僥幸,畢竟還是有那麼多門派和天策宗交好的,沒事的,他僅僅是說一些無足輕重的話,沒事的,景行一定能挺過來。
到時候他怎麼謝罪都行。
翌日。
天策宗豢養魔物的消息如同有了靈力加持一般飛速擴散。
越來越多的人圍在天策宗門口。
江清風眼見人越來越多,他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質問他,有人在質疑,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讨論。
他似乎看見白府的大門内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于是急忙推開衆人。
讓他做的都做了,現在那人該将他的妻子還回來了。
江清風現在回想,或許,在他推開的人群中,就有宋霜枝。
好在他回家後,他的妻子除了失去了一隻手,一切都沒事。
隻是,再後來,他聽到白家豢養魔物闆上釘釘……
所有正道門派一起圍剿,沒有一個宗門幫天策宗說話……
屬于天策宗的時代徹底落幕。
這期間。
江清風坐如針氈。
直到最後,他再也沒有收到過白景行的消息。
再後來。
他搬到了這個小地方。
而清辭在得知了她的存活是建立在天策宗滅門的情況下,最終在生下江秋後郁郁而終。
至此之後,江清風決定收手,散去大半修為,不再過問世事……
“爹,你是不是有心事。”
入夜了,江秋來找江清風了。
她看出來了,自從那個名為宋霜枝的男人和她爹說了那幾句話,她爹一整天都不對勁。
但是她爹卻依舊一臉淡定地和她說沒事。
一臉問了幾遍,依舊沒說出什麼有價值的内容。
江秋也就不勉強了。
隻是出了門,就碰上了料峭師姐。
江秋好奇道:“師姐這麼晚有事嗎?”
料峭笑了笑:“當然是找師父叙舊啊,這麼多年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的。”
江秋點點頭,打了個哈欠:“也是,那師姐先聊着,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