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枝着實是被吓了一跳。
沒想到處在那樣的環境裡,那個沒有眼睛的東西竟然這麼敏銳。
它身上的邱少賢聽到了它的話,當即停下了動作。
直愣愣看向被沖破的窗戶紙。
此時,那肉坨子再次發出了要命的聲音。
“邱郎,殺了那兩個人吧~”
那聲音纏綿妩媚,呵氣如蘭,很顯然邱少賢對那灘東西毫無抵抗力。
因為緊接着,宋霜枝就看見剛才還在慢條斯理披上衣服的人,下一秒就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矯健地朝着這個破損的窗戶紙奔來。
下一秒,宋霜枝眼前的破洞中瞬間被一隻瞳孔大張的眼睛完全填滿。
那眼睛像是發現了目标一般直勾勾盯着宋霜枝。
瞳孔大張,不是害怕就是興奮。
這顯然是極度興奮。
宋霜枝枝真的被吓着了。
随後一想,他有隐身術的,為什麼這麼緊張。
宋霜枝以為沒看見人,對面的邱少賢就會返回,繼續和他的“嬌美人”春宵一度。
下一秒。
“砰”的一聲,眼前金貴的梨花木門如同雪花一般,在空中緩緩飄下。
宋霜枝快速後撤。
他回頭看向料峭:“現在可以走了,沒必要和這個瘋子有過多糾纏。”
但是卻輪到料峭說不了:“要走你先走,我找邱少賢有個重要的事。”
“行吧。”
兩人正說着,眼前看不見人的邱少賢陰恻恻的聲音突兀的插進來了:“人都在哪呢,阿銀說有人,就必然有人——”語畢,一陣狠戾的劍氣在空中猛然劃開。
仔細瞧着,那邱少賢的手中不知何時,從哪掏出了個巨型長劍,在空中按照他的心意不斷揮舞。
好在是雷聲大雨點小。
宋霜枝險些被他揮出的劍氣劈中。
手不自覺地一揮。
眼前的劍氣瞬間消失。
此時也愈發印證了邱少賢的話。
有人。
料峭當即傳話宋霜枝:“暴露了,我準備現身了,你藏着,見機行事。”
“行。”
料峭放開聲:“國師大人稍微歇歇氣,我其實找大人是有重要的事。”
開口之前,料峭特意清了清喉嚨,說話好聽點準沒錯。
哪曾想,這話一出口。
邱少賢的國粹立即噴出:“連樣貌都不肯示人的東西能是什麼好貨色呢,破壞我和阿銀的好事,都該死。”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聲音如同流動的溪水,溫和柔軟,不帶戾氣。
說出這樣的話,就像普通人打招呼問吃飯了嗎一樣稀疏平常。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狠的話。
裡面的阿銀很應景地附和上了:“就是啊~都是壞人~嘻嘻嘻。”
……
那隻有個嘴的東西……真的很欠收拾……
料峭變換了個美人的樣子這才顯露身形,出門在外,幹這種讨債的事總歸是要謹慎一點。
現在變化的臉,絕對是個美人。
“大人别着急,我們好好談談,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好說。”料峭施施然地像邱少賢靠近。
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不就是慢慢接觸就這麼來的嗎。
此時的邱少賢眯起雙眼,看着朝他走來的料峭,依舊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樣子,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變化。
“讓我看看你是找我謀權篡位還是販賣私鹽,亦或者是想做這個菜人行當。”
毫無疑問,對修仙者講這種話,就是在暗戳戳的說他們這些個修仙者六根不淨滿眼利欲熏心,是變相的羞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料峭也就不兜圈子了。
開始進入正題:“幾年前,你還是個窮苦的書生……”
果不其然,邱少賢此時卻不再舒張。
但也不至于過于緊張:“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料峭依舊不緊不慢:“有人知道你以前有個妻子嗎?”
沒想到,這個問題對于邱少賢來說,有些刺激了。
他立刻就不淡定了起來,眼睛再次眯起,隻是這次,确沒有說什麼嗆人的話。
他從腰後,拿出了個類似于喚狗的金色鈴铛。
纖細的金鈴,晶瑩如蜜,鈴身雕刻精細的雲紋,□□鑲嵌細小的寶石。
隻是輕輕搖晃,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料峭警惕。
這……是在召喚什麼……
果然下一秒。
穹頂大開。
這明明是地下,料峭以為,這地下的一切都是在地下挖的,沒想到,此時,頭頂的卻有機關轟隆作響,露出了頭頂星星點點的黑夜,而原本在頭頂照明的夜明珠如今也順着機關一齊将光線照射在料峭身上,将料峭的身影照射地無處遁形。
料峭下意識擡起手,遮擋刺來的更加刺眼的光線。
是什麼……
隻聽見“唰唰唰”幾聲,這不規則的宮殿上方,齊刷刷圍了一圈十人。
整齊的聲音響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