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趁着亂,趁着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傀儡身上時,悄悄又又給他們的周圍施加了結界。
現在怎麼晃動再也不會出現纰漏了。
随着傀儡的“死亡”,院中的緊張氛圍瞬間消失。
邱少賢仿佛對這樣的場景屢見不鮮。
随後就揮了揮手,示意院中的小厮繼續守着。
而他則轉身打開了屬于他的屋子,消失在院中。
兩人當即跟上邱少賢,距離他安全的距離,他自然是感受不到什麼異樣。
他進了屋子,料峭二人也一齊跟上。
這屋子倒是顯得格外的正常。
進屋首先就是個屏風,阻絕了外面的視線。
屏風後的空間,牆上挂着的都是些按照色彩排序收藏的山水風景畫作,什麼類型的風景畫都有,小到盆景鬧市,大到山川河流無邊月色在他房間都能找着畫作。
隻是這些畫作都沒有署名,外側的裝裱材料也是常見的絹,不知是他随手而畫的,還是随手搜藏的一些小畫師的畫,總之,絕對不像是身處高位的國師大人會專門收藏的畫作。
國師大人哪怕收藏一些修仙界的大師的空間畫作也不足為奇。
這屋子的格局也是個常規構造,屏風後還有個屋子,同樣也是用繡簾隔開,形成了又一個私密空間。
總的說來,除了那些畫作,就是一排排等牆高的書櫃,和一個和書櫃比起來單薄不少的衣櫃,再然後就是一張樸實無華的床鋪。
這和國師有什麼關聯嗎,舒适性一般,美觀性一般,價格……物美價廉?
料峭換位思考,如果她當了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錢有權,是絕對不會住這樣的環境的。
不是這環境不能住,而是不想住。
後面就見着進了屋的邱少賢不緊不慢地掀開繡簾,慢條斯理地在裡屋的衣櫃中翻找衣物。
嘴裡還在哼着不知名的歌謠。
“鑼鼓敲唢呐響,紅妝新娘出閨,绫羅舞珠翠晃,一步一步向新郎……”
料峭和宋霜枝小聲讨論:“這是一首……賀新婚的曲子?”
宋霜枝則給出了相反的回答:“這絕對不是個歡快的曲子,我以前很小的時候給那些大戶人家幫工,那時候聽過類似調調的曲子。”
“那時候不懂,隻知道給銀子,後來慢慢長大了,懂得多了,才回味過來那戶人家在辦冥婚。”就算宋霜枝那聲音再活潑,再不着調,也完全無法掩蓋恐怖的氛圍。
而此時,兩人再不動聲色地看向邱少賢那開着的衣櫃。
赫然都是一襲紅衫。
什麼紅色都有,大紅,朱紅,櫻桃紅,棗紅,珊瑚紅之類的顔色應有盡有,甚至在他的衣櫃中形成了詭異的漸變排列,瞧着讓人舒服極了。
隻是現在這種舒服在這個氛圍卻讓人覺得有些驚悚。
曲子剩餘的部分不急不緩地從邱少賢的口中哼唱而出。
“酒飄香 夜未央,新娘長袖映燭光,轉朱閣 步回廊……”
與此同時,邱少賢已經換好了一襲棗紅色的衣衫,就連頭上的發帶也精心挑選了配套的,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随後,邱少賢就邁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整面牆的書架走去。
他的雙手熟練地在書架上撥動了幾本書書,這書架就朝着兩邊移動,露出通向地下的漆黑樓梯。
料峭二人也一齊跟上。
好在往下的通道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關。
他們一路跟着都很順利。
直到見識了地下的場景,料峭才明白為什麼地上的屋子那麼樸實無華充滿性價比了。
因為奢華的東西都在地下了。
穿過漆黑的通道到了地底的空間。
随着邱少賢的到來,這地下的燈火随着他的步伐一一亮起,這片漆黑的空間瞬間燈火通明。
此時跟來的料峭和宋霜枝這才覺得合理。
這豪華奢靡的地下宮殿,這才符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黃金鑄就的立柱雕龍刻鳳,璀璨明珠鑲嵌于穹頂如繁星。
牆壁鋪滿美玉,流光溢彩。
精巧的水晶擺件随處可見,華麗的織錦鋪地。
桌椅皆為珍稀檀木,雕工精細。
頭頂則是用巨型的夜明珠在維系這裡的照明。
見自家主人下來,這裡的小厮立即迎上上前去遞出了帕子。
邱少賢接過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随後就問起了每天都會問的問題:“夫人今天吃東西了嗎。”
此時的小厮的瞳孔微縮,眼神逐漸閃躲,好在說出口的話還算利索:“夫人今天胃口不太好,吃的東西不太多。”
邱少賢無奈地歎了口氣:“去,再準備一份吃的,我親自喂夫人。”
小厮見邱少賢沒有發火,難得的的心安了一下,隻是下一句話,又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管家臉上的這些小細節,料峭自然是不會錯過。
這個邱少賢,到底在地下藏了什麼秘密,讓這個小厮害怕成這樣。
交代完這小厮,邱少賢再次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朝着這豪華宮殿的深處走去。
看來他十分在意這個被藏起來的美人。
料峭看着分道揚镳的二人,當即做出決定:“你去跟着邱少賢,我去跟着那個小厮,我們到時候邱少賢屋子門口集合。”
因為相對于看一個被金屋藏嬌的美人,她更在意那個讓管家更為緊張的東西。
宋霜枝是無所謂的,當即點頭。
于是兩人正式分開。
料峭循着管家的方向走去。
彎彎繞繞,不得不再次感慨這地下空間真的大。
隻是這到處都是月明珠,火把,這些光始終是比不上外界溫暖的陽光。
長期住在這裡的人難道不會不舒服嗎。
隻是這路越走越不對勁。
哪家好人的廚房會在這種偏僻的地方。
這地方快接近宮殿的外圍了,周圍還有侍衛把手,甚至門口還有個手拿屠刀的屠夫蹲守在門口。
這怎麼怎麼不是個正經廚房。
接着,就見那小厮顫顫巍巍地上前和那滿臉肉坨子的屠夫小心翼翼地對話:“熊屠夫,大人要和夫人用膳。”
屠夫一聽,當即拿上立在展闆上那血靈靈的屠刀就往裡走。
隻是門口的侍衛卻将他攔了下來:“你這刀都不洗,怎麼好意思給夫人弄吃的。”
侍衛的話為屠夫來說威懾力不小,吓得這屠夫立刻離開此地。
再次出現時,不光那屠刀洗的锃亮,身上那沾滿幹涸的血迹的圍裙都煥然一新。
再次路過那侍衛,果真沒有什麼微詞,直接放他進去了。
小厮則拿出一旁的托盤,雙腿小幅度如同篩子般不停抖動,畢恭畢敬地等候裡面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