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異象,正在和玄膑談話的蛻變黑後,突然從王座上起身,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距離,看到了屹立在黑海森獄最中心的伽羅殿。
“閻王,你究竟想做什麼?”
相府
站在苦蠻花樹下,剛剛回到相府的千玉屑若有所思。
“黑月,閻王.....”
他的心中突然浮現富江的身影,思及她今日恰好離宮,雖說是去了玄嚣殿,但千玉屑眼眸微凝,眉弓深邃,側臉如冷玉,臉色一派平靜。
抛卻感情情緒的影響,看到黑月異象從而冷靜下來的他,隐約感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悅悅的寝宮之中,等待着時機,早已久候的秋月一感應到黑月的力量,就帶着做好準備的富江主人,悄悄離開森獄皇宮。
遵循着神思的指引,她們來到後山的一處斷崖。
懸崖底下,一個狹小的空間通道正在展開。
“這就是連接苦境和森獄的通道。”
一到地點,神思就從侍女秋月的身上脫離而出,但看到煌後富江,它帶着果然如此的口吻說道:“富江,你還是來了。”
悅悅沒去管它,而是看着下面的空間通道,臉上露出了喜色,她詢問飄在空中的大光球:“神思,我們該怎麼離開,是直接跳下去嗎?”
“離開?嗬~我何時說過會帶富江你離開?”
看到富江主人臉色由喜轉怒,秋月神色一變:“神思,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哼,當初我隻是說過閻王會将苦境通道打開,現在通道不是打開了麼~隻可惜啊,這個通道隻能容下一人離開,富江你并無功體在身,沒有功體的護持,哪怕苦境通道近在眼前,你也離不開黑海森獄。”
神思亦如閻王一般狡猾,從一開始,它根本就沒打算讓富江有離開森獄的機會。
但和閻王強大的占有欲不同,它是害怕富江身上那令人恐怖的魅力。
以富江目前對森獄的了解,一旦她利用自身魅力唆使苦境的能人異士前來對抗森獄,那麼它和閻王的盤算和布局就将陷入困境之中,這是它神思絕對不允許的。
說完,神思就向着懸崖底下的苦境通道飛去。
“遭了,不能讓神思離開森獄。”
秋月驚呼一聲,悅悅臉色一沉,頓時叫喚了一聲:“鬼吟詩!”
“什麼!?”
“煌後莫怕,鬼吟詩在此。”鬼吟詩如鬼魂一般的身影,乍然出現。
隻見他擡手放出神龛,神思一現形,神龛便自動展現異力,登時風雲逆轉,一股無匹吸力,竟源源收納試圖飛脫的神思。
刹那間,神思便無力抵抗,落于神龛之中,擒于鬼吟詩的手上,綁上封條,神思便無法脫離神龛。
“神龛,富江你竟然能拿神龛來對付我!”
神思頓時慌了,它怎麼也沒想到富江會有這種腦子和心機,居然能夠算計它。
“這得多虧了有秋月在,如果不是有她暗中洩密,我也不會知曉你神思的存在。”
“而鬼吟詩作為閻王曾經信賴的屬下,他自然知道對付神思需要用到神龛。”
那個雨夜,秋月私下去見了閻王,回來就跟悅悅道明了他們交談的内容,并告訴了她閻王有個副腦神思。
她的智商在普通人的水平,雖然不聰明,但勉強算是及格,對于好不容易才被囚禁在伽羅殿的閻王,她可是一直抱有警惕之心。
被神思附體後,秋月每每見到悅悅給閻王戴綠帽子時,臉色都十分難看。
作為貼身侍奉她的侍女,秋月這樣明顯的變化,悅悅又豈會不知,所以她讓鬼吟詩拿來神龛就是防着這一刻的。
她難得聰明了一回,隻是沒想到效果那麼好,神龛一出手,神思就這樣簡單的被抓住了。
這和當初她跟千玉屑和黑後她們三個聯手對付閻王的困難程度,簡直不值一提。
“神思,用這條空間通道離開森獄去往苦境,就必須具備功體嗎?”
時間不等人,苦境通道不會一直打開,悅悅望着神龛,詢問神思找出能讓她安全使用苦境通道離開的辦法,比如有沒有什麼護身法寶符咒之類的東西也行。
“沒有其他辦法,富江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離不開森獄,你也更不可能離開森獄。”
神龛之中,神思忿忿不平的說道:“除非你願意讓我離開森獄,待我在苦境實行血祭,讓整個森獄的領土接壤苦境,就不用走這種空間通道了。”
悅悅沉默了下來,放神思離去,就如同放虎歸山,雖然害不到她的身上,可真等神思所謂的計劃完成,還指不定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再說她是冷漠,而不是冷血,如果千玉屑和黑後因此而死,她可能會有些許傷感,但這與她離開森獄的目标比起來,什麼也不是。
思來想去,她終是沒那個耐心,繼續在森獄等待下去了。
“如何,富江你想好了嗎?”
神思催促的問道,眼看苦境通道即将關閉,它若是不能及時離開森獄,閻王必定會動用底牌,到時五王出世,侵吞苦境,占得先機的就不光隻是閻王一脈了。
“我想好了,神思,我可以放你出來,讓你從這個通道離開,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我可以答應你。”
神思想都不用想,就答應了下來,比起五王出世,隻是一個條件,它完全能夠接受。
“鬼吟詩把神思放出來吧!”
悅悅下令,鬼吟詩自是沒說二話,直接将神龛放在地上,并把上面的封條解開。
神思立刻掙脫神龛的束縛,重新變化成一個光球浮在空中:“說出你的條件吧!”
悅悅也知道時間刻不容緩,她用頭飾上尖銳的一角,劃斷一縷青絲,然後放入随身攜帶的小香囊中。
“你隻要将這個香囊,幫我帶回苦境交給佛門中人就可以了。”
“嗯?佛門中人.....你的來曆與佛門有關?”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快點走吧!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悅悅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這下神思也閉上了嘴,将疑問藏進心底,它決定到了苦境,隻要有機會就好好調查一下富江的身世。
帶着存放着富江頭發的香囊,它向懸崖底下通往苦境的空間通道飛去,神思的身影一消失,空間通道便立即關閉。
悅悅望着懸崖,一臉若有所思,站在冷風中停駐了片刻,她轉回身,準備吩咐秋月和鬼吟詩帶她回宮。
突然,伴随着滿天金屑,一聲詩号傳來。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鹽茶馬酒,事事千玉屑。”
手持玉扇,千玉屑臉色嚴肅的匆忙趕來。
看到地上的神龛和封條,擡眼望向在場衆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富江身上,便明了了事情大緻的前因後果。
他搖頭歎了一口氣:“唉,看來是千玉屑來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