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秋月端着水盆進入寝宮,正想拉開紗帳喚醒主人,卻見一個藍色身影的男子腳步微跛的從寝宮内室走出。
“是玄膑太子?”
她一臉訝然的捂住了嘴,但回過神來後,立刻低頭行禮。
玄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秋月望着已經離去的玄膑大太子一臉若有所思,看了看寝宮内室,便明白了過來。
畢竟像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便和之前一般,當做是無事發生,守口如瓶的端着水盆進入内室,喚醒主人洗漱。
悅悅起身吃完早點,閑來無事,她想了一下,就去向一直關心她的黑後報個平安。
陀羅迷殿内,蛻變黑後放下手中的政務,來到悅悅的身邊。
“富江小妹啊,在外邊凡事都要小心着些,我可不想再經曆“元神獸”那樣的意外事件了。”
“哎呀~黑後姐姐真是的,我身邊有鬼吟詩随身守衛,安全問題自是不必擔心,再說這次不也沒出事嘛,放心好啦~我有分寸的。”
她躺在黑後的膝蓋上,嘴裡磕着瓜子,好不惬意,對于黑後的關心,她也是照單全收。
“好,好,我不會管着你去哪兒,隻要平安無事就好。”
黑後撫了撫她的長發,感歎說道:“像這樣的平靜時間真是難得,自從來到森獄後,盡是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我也好久沒有放松心情下來了。”
從流落森獄嫁與閻王,誕下天羅子,再到廢後被監禁永寒樹之中,依靠與木晶靈的合作,得其助力重出永寒樹,與黑暗締約,與千玉屑謀劃囚禁閻王......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接踵而來,回首往事恍如昨日一般。
而她從天羌族的領導者“繁雪逸冬清”,變成了黑海森獄的皇後,也變成了如今把持森獄政權的蛻變黑後。
真是事實變化莫測,讓任何人都感到猝不及防。
悅悅丢掉嘴角的瓜子殼,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姐姐何須感懷,此時的你已非從前,整個森獄以你為主,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在意任何人,可不就是逍遙自在,何須給自己身上再加壓力呢?”
“唉,富江....你不會懂的。”
見黑後歎了一口氣,悅悅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她确實不懂作為當權者的想法,也不想去了解。
對她而言黑海森獄,終究不是歸宿,而是一個臨時歇腳之地,雖然一時受困于此,但她最後還是會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
伽羅殿上的烏雲散去,月華一時大放,照耀的清朗異常,明月如霜。
玄嚣玄滅兩位太子,以及跟随他們而來的玄震皇子和玄丘皇子,幾人不約而同的來到伽羅殿外,隻是都在玄豹皇子守衛的登天梯前,受到了阻攔。
玄震皇子皺了皺眉:“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未有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伽羅殿内。”
玄嚣上前一步勸道:“玄豹皇兄,我們隻是聽聞伽羅殿上近些日子遭遇雷霆交加,有些擔心父王的閉關情況,可否通融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
玄豹皇子公事公辦的回答,沒有給予一點情面的餘地。
“呵呵,十八皇弟,看來就算是你說破了天,玄豹皇弟也不會放你進去的。”
玄滅站在一旁,冷冷笑道。
“哦?那麼玄滅皇兄又有何能耐進入伽羅殿嗎?”玄嚣眼神一眯,冷嘲熱諷的說道:“既然玄滅皇兄也無能為力,那麼就不必在此丢人現眼了。”
“你......”
玄滅面色一沉,玄丘皇子見狀,立刻幫腔說道:“十八皇弟怎麼說話的,你九皇兄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哈哈,二皇兄說笑了,非是我不敬重玄滅皇兄,乃是玄嚣實話實說而已呀啊~”
......
在陀羅迷殿陪伴了黑後一會兒,解完悶的悅悅帶着秋月在花園散步的時候摘了一捧鮮花,恰好來到伽羅殿。
但還未走進,她就見到閻王的幾個兒子站在登天梯前,一陣喧嘩。
沒理會這幾位皇子的争執,她盈步踏入登天梯。
見到是煌後前來,玄嚣玄滅還有玄震和玄丘四人都頓時安靜下來,一個個莫不出聲。
守關的玄豹皇子見禮之後,就放開了石人禁衛,予其通過。
悅悅笑了笑,秋月彎腰扶着她的手,從幾人身邊踏過,走向伽羅殿内。
直到煌後富江迷人的身影消失,玄震回過神來,皺眉問道:“嗯?不對,玄豹皇兄,為何她可以進入伽羅殿,而我們就不可以進去呢?”
“.......”
玄嚣幾人也清醒過來,紛紛看向玄豹皇子,似是要求一個說法。
“此乃王令,玄豹照王令行事。”玄豹皇子淡淡說道:“如果你們也有王令在手,那我也可以放你們進去。”
“這......”玄滅臉色難看,如果他們真有王令的話,哪裡還會待在這裡廢話。
倒是玄震一臉不甘的吐槽:“哼,父王怎麼可以這樣差别對待.....”
伽羅殿内
悅悅又來看望閻王了,但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她還特意采摘了一束綠梅。
綠梅花是一種極具特色的花卉,其花色呈現出淡淡的綠色,清新脫俗。綠梅花語為“堅貞”,代表着純潔無瑕的愛情。
她覺得把這樣的花送給閻王,别具一格,再說梅花本非森獄本身的花植,是閻王曾為黑後特意從苦境移植過來的花種。
如今從白梅花種培養出了綠梅花,原本的忠貞、堅強、純潔的白梅,沾染上難得一見的綠色,清新脫俗,再轉贈閻王,卻是再适合不過了。
且此花入藥,還能理氣止痛、化痰止咳、清熱解毒,正好可以給消氣的閻王,再降降火氣。
“閻王,我又來看望你這位孤家寡人了,怕你住在伽羅殿裡一個人孤單寂寞冷,我還送了束花給你,你瞧着喜歡嗎?”
王座之上,本來已經泰然若定的人影看到富江後,差點沒沉住氣,握緊拳頭的手指因為過于用力微微泛白。
“富江,你又來找我做什麼?”
“呵呵呵~當然是閑的無聊,來陪陪我們的森獄之主聊天啦~”
悅悅笑得樂不可支,看到閻王因為她心煩意亂的樣子,她就感到分外的愉悅。
人心的欲望一旦引發,便會如同雪崩一般止不住。
閻王已經被她的魅力所蠱惑,隻要看到她的身影就會失卻冷靜的思維,隻需在背後多添上幾把火,閻王很快就會被憤怒嫉妒憎恨這些負面情緒影響。
他會極其渴望想要殺了富江,殺了她,然後把她碎屍萬段,在這種欲望的驅使下,他會忘卻一切,不在乎一切,眼裡心裡滿腦子裡在乎的就隻有她一個。
而悅悅到時候隻需要輕輕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就可以讓閻王将一切都交待出來。
想到這裡,她笑得更加開心了。
轟然!雷聲劃破天際,引來狂風暴雨的洗禮。
在伽羅殿外,登天梯前等候的幾人,望着那雲層中憤怒咆哮的天雷,一臉詫異。
雷聲滾滾,雨水傾盆而下,玄嚣玄滅玄震玄丘四人,都在突如其來的雨水洗禮下變成了落湯雞。
而這惹來雷霆雨露的人,已經想都不用想了。
早在煌後進入伽羅殿時,答案就已經揭曉,正是森獄之中,可以随意觸怒閻王而不被輕易責罰的煌後。
在整個森獄之中,唯有煌後富江一人,享此殊榮。
果不其然,與伽羅殿外一個個淋雨受風的皇子們不同,在雨落的時候,煌後身邊的侍女秋月,已經早有準備的撐開傘具,為其遮風擋雨。
悅悅面帶笑意地從伽羅殿裡走了出來。
路過幾人時,看着雨幕中渾身被大雨淋了個透的他們,不禁停步笑道:“幾位皇子别等着了,閻王本就在閉關是不會見你們的,更别說他現在還正在氣頭上,更是誰也不想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