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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惡病否身心患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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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許,諾爾從肚子裡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艾利克微微笑了一聲,聲音雖小,但眼前的諾爾聽得很清楚,他臉頰一陣火熱迅速漲紅。

艾利克解釋笑意,道:“若是沒吃飽,我可以帶你去吃些好吃的。”這地界人流稀少,距離城内邊界有一些店家,吃的自然少不了。何況那兩個神女已經把黑彌撒教士基本都殺光了,若是這神女未離開此城說不準衛城的邊界暫時不會出現教士的身影。

諾爾冷道:“不用。”随後側着身子倒在床榻上。

艾利克頓道:“你若不想去,我可以再做些南瓜羹給你。”

床榻上的諾爾微微睜開眼睛不動聲色。

隻聽木門“吱呀”一聲,艾利克走出了房門。店内血迹一片,支離破碎的骨骼肉軀散碎一地,他殺人了,血迹斑斑的場景,發熱的空氣灼燒着骨肉,時不時傳來血腥的氣息。艾利克真沒想過居然有一天能動手殺人,這裡屬實過于炎熱,屍體放在店内,隻會腐爛發臭,面對充滿腥氣的腐爛肉塊,撲鼻而來的惡心。這些艾利克習以為常,隻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屍體,是人的屍體。

以往在艾爾亞曼的街市上,經常能看到屠夫肢解一些牲畜,天空中飄着蒙蒙小雨,同時夾雜着一絲霧氣,街市上一片灰蒙蒙的氣色,殊不知那是夏季,那個季節的艾爾亞曼街市,像是一個陰雨天氣。粘稠的血液摻和着泥水,以及天空中飄打下來的雨水,全都混在一起,整個街市臨近腳踝的地方都是泥濘的氛圍。

艾利克學着屠夫手持斧頭的模樣,朝着大腿裂骨狠狠地劈了下去。他依稀記得,從霍亨索倫堡上完早會,馬夫架着馬車乘着他離開索倫堡,途中路過艾爾亞曼街市那一場景。他記得血染屠夫的面孔,和他現在的樣子,完全一緻。斧子揮起落下,反反複複,方才那壯漢的身軀伴随着循環,逐漸被分解成更小的肉塊。身為霍亨索倫堡的貴族公爵,他讨厭肮髒街市販賣的新鮮豬肉,即使是馬車路過邊緣,他也會将潔白的手帕掩在鼻前,屏住呼吸。

如今每一次的落斧,腦中回蕩着黑彌撒教士的祭奠儀式。冰冷的身體,冷語嘲笑譏諷,麻木的精神,以及灌滿肮髒的身軀。艾利克雙眼冷淡無神,半張臉已經染滿腥臭的血液,他自己深知内心讨厭憎惡這些肮髒低賤的東西。但自從來到此地界,他發覺早已被這惡劣的黑色氣息所侵占,即使是反抗,也隻會無聲無息。

艾利克單手持斧子,另一隻較幹淨的手無力的擦了擦那半張臉上的血迹。與此同時,店内的木門不知何時早已經被推開,諾爾單手搭在門框上,好像要說些什麼。

艾利克并沒有擡頭,繼續忙着手中的行為。這一點他自然也會料到,斧頭砍屍骨的聲音巨大響脆,怎能憑借一扇門窗去隔擋強烈的骨頭碎裂聲。

兩人之間相隔不遠,卻一言不發。艾利克最先打破甯靜:“抱歉,以這種形式讓你認識我。”

諾爾道:“他們是誰...?”

艾利克猶豫了一會兒,輕道:“...要去黑彌撒獻祭的人。”

諾爾笑出了聲:“儀式已經舉行完,他們怎麼可能還會去。”

他的笑聲很難讓人察覺是無奈的苦笑還是自嘲的冷笑,但剛從那可怕的地界走出來,艾利克何嘗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将手中的斧子随手一丢,放手劈在不遠處的木樁上面,他兩腿一伸,一屁股坐在一旁發鏽的鐵椅上,長期沒有休息的沉重疲憊感壓的他喘不上來氣。

僅僅隻肢解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屍體,艾利克整個身體都使不出力氣,他雙眼半睜,靜靜地看着對面的諾爾,溫言道:“城内的教士都死了,想靠近黑彌撒儀式的所有參與者,都會死在此地。”

諾爾閉口,搭在門框上的那隻手顫抖不已。粘稠的血液流淌在灰色的地闆,成股成股的流向四處,一條細而長的血流,慢慢逼近諾爾的腳尖。慌張之際,兩腳不停向後退去,望着紅的發黑的血液,諾爾瞬間失措,下意識用力關上門。

望着緊閉的店門,艾利克的身子緩緩從椅子上離去,他緩慢走到内店門前雙手撫着門,細語道:“若是神明救不了你的命,那我便續命...”

屋内的諾爾兩手抱頭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滿頭大汗,牙齒顫抖。恍惚之間含含糊糊聽清幾字,他的身子猶如羽毛,連從地上站起的力氣都沒有。

艾利克将唇貼在那扇薄薄的木門上,額頭貼緊門,并且整個身子依附在那扇破敗的門上,貪婪的吸食着那一層細小的灰塵。面對眼前的一扇門,比起門後的那個男人,即使是緊貼撫摸與他接觸過的木門,艾利克也心滿意足。冷靜些許,他回眸望向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腥臭零碎屍塊。

……

寒風刺骨,鬼魅地界,陰晴不定的天氣。白日裡如同燒水的鍋爐,到了夜裡,這裡寒冷的程度不次于冰川。城内的街市,已是夜深人靜,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就連以往樹上暫時歇腳的烏鴉,也如同易散的烏雲消失不見。供奉邪惡的神明,往往是不正當的行為,一個從小生活在一個信奉至高無上神明地界的人,違背最初善良的内心。深夜之時,以血為源,骨為徑,肉為本,來供奉邪惡的神明。

每每想起兒時在神殿堂做禱告的自己,現在卻供奉邪神的模樣,都覺得譏諷發自内心地想笑。艾利克萬不得已,他相信神父在兒時對他的忠言:“孩子,你的一生都将會被純潔的神明所庇護。”

現如今,打破神父的箴言不是哪個可怕的邪祟,正是那個被善意忠告的孩子。艾利克矗立在衛城中央,雙腳踏在黑彌撒獻祭的祭壇之上,冷風劃過他淨白的肌膚,他的神色冷淡,少了生機。離開霍亨索倫堡的那一刻起,他的兩眼冷如死灰,死氣沉沉。

艾利克帶着店裡兩個壯漢的屍首,加上白日裡血洗教士,整個神壇下面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首,胳膊腿臂四下淩亂。他腳邊擱置的,是店内分解好的屍體。将屍首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祭壇的一圈,以及将未幹透的血液揮灑四方。

他将頭顱重重低下,兩膝跪在髒亂的祭壇之上,血染雙手撫摸着地面,嘴角微微勾起,虔誠的供奉,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真切:“我尊貴的神明,我将用鮮血,生命,以及活人的血液...”

“唰”的一聲,動作幹淨,艾利克一手抽出腰間匕首朝另一條胳膊劃去。鮮血淋漓,數滴血液飛速流下,滴濺在祭壇之上,與四周的屍體混淆在一起。艾利克繼續道:“還有今生所有的信奉,都将獻于我尊貴的主上,用此來為一人續命。”

供奉邪神并與他做交易,同樣失去了原本神明的庇護。艾利克不知這樣的做法是否能為諾爾續命,即使是短短幾天,即使是短暫到每分每秒,都是未知數。但眼下隻有這麼一種辦法了,望着手臂那條又長又深的口子,宛如一條河,不停的湧着血水,腳下祭壇仿佛有些引力,貪婪的吸食着手臂上流出來的血液。

未曾馬虎,艾利克另一隻手擠着溢血的胳膊,那條胳膊已經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他依舊用力到使血流出。與血液粘連在一起的兩膝,這才緩緩離開祭壇,艾利克将衣袖放下,望着四下消失的屍體軀幹,滿意的笑了起來。

……

衛城邊界

冷風拂過,諾爾癱倒在床榻上,隔着一層單薄的外衫,四周如同冰窖。風擠着門窗的縫隙,通通都闖了進來,猛烈一聲響,門被風吹了開來。諾爾眯着眼睛,借着月光這才看到,不是店外的那扇門,而是店内屋子的這扇門。冷風蕭瑟,諾爾光着兩腳顫顫巍巍下了床,兩手搭在那扇被吹開的門,那門這才被關上,他緩了緩神,準備回到床榻。

誰料門被推開。從窗口縫隙射下來的月光照着那高挑的身影,諾爾回首看去,隻見艾利克筆直的站在門前。隔着一定距離,血腥氣味充斥着諾爾的鼻腔。屋内空間略小,艾利克好似聞到了那股濃烈的氣息,他兩手解開外搭的染血衣衫,一手丢到門外,随手将門關緊。

諾爾有些懵然,道:“你去哪了?”

艾利克兩眼黯淡,回應着:“别問。”話音剛落,他四肢紛紛懈怠,無力癱倒在床上。

見狀,諾爾咽了咽喉嚨,轉身準備離去,誰料身後艾利克一把攬過,随後整個人被摟到懷裡。諾爾失措,拼命反抗,内心猶然而生一陣作嘔。可能是動作幅度有些大,艾利克手臂上的傷口隐隐作痛,他輕輕翻身将亂動的諾爾壓在身下。

見他脖子上被粗劣包紮的傷口,諾爾緩緩平複下來。

艾利克撫摸着諾爾白稚的臉蛋,悶聲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握緊諾爾的手,随即放在自己的胸膛:“你摸這裡,我總是很難受,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們...是不是見過,是不是很熟悉?”

眼下的諾爾聽到這番輕聲細語,讓他丢失了那層防備的警惕。隻聽諾爾道:“我們隻是見過一面,如果說我沒記錯的話。”講完他才慌慌張張将搭在艾利克胸前的手移開。

艾利克道:“我很抱歉那時沒有早些接觸到你,抱歉,我對現在的你很抱歉。”或許早些,也就不會發生此事。

講到這裡,諾爾兩個胳膊掩在臉上:“這是我的事,和大公沒有任何關系。況且,你一個公爵怎會在意我這種肮髒的人?”

艾利克雙手拉開諾爾擋住視線的兩臂,頓道:“肮髒...?”話音剛落,艾利克褪去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膚。他用行動告訴着身下的諾爾,他壓根對肮髒一詞根本不在乎。諾爾霎時被激怒,兩手拼了命的朝着艾利克擊去,慌亂之中,那血口的手臂硬是被再次劃出了血。

一聲悶哼,諾爾停止了動作,望着那細長頗深的傷口,他不禁道:“抱...歉,但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停頓了一下,諾爾這才緩過神來:“我...那日并沒有傷到你這裡,還是說你這傷口...?”

艾利克補充道:“沒事。”他挽着諾爾的胳膊,兩眼緊閉。

從剛才起,諾爾便覺得自己的身子要比那會兒的狀态要好。還是說艾利克為了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他回想着,那時艾利克在門外對自己講的話。果然,他沒有猜錯。

諾爾幹涸的眼睛,血絲充斥着眼球,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艾利克,卻講不出什麼話來。艾利克的呼吸很微弱,看樣子已經好些時日沒有安安分分睡上一覺了。他将額頭貼在諾爾的肩頭,輕聲道:“能讓我待在你身邊睡一晚嗎?”

諾爾沒有講話,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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