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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惡病否身心患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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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艾利克時不時能在耳邊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那是懷中諾爾傳來的聲響。他身上越發輕巧,輕的讓人心裡不安,猶如懷裡抱着一具白骨。望着渾身盡是血迹的諾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感覺别提有多别扭,心裡說不出來的酸痛,感覺整顆心髒都被揪在一起。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連腐敗的蒼蠅都傳來陣陣譏笑的嗡嗡聲響。

抱着諾爾回到店中,店中空無一人,但門外的加姆依舊停在店外前吃着屋檐下的枯草。他将諾爾安放在店内的床榻上,店内能帶走的東西基本都被拿走了,四下尋找,才找到一條較為幹淨的手帕。他用清水洗了洗,随後用潤濕的手帕輕輕擦拭着諾爾的身軀。

單手觸碰之際,霎時腦中閃過層層畫面。一個身着暗綠衣衫的男人懷中抱着一個染了惡疾的金發男人,男人渾身染滿血迹,樣子極為凄慘。

“那是...?”他小聲嘀咕着,恍惚之間,艾利克回過神,才發覺剛才那一幕格外熟悉。但不知閃過的那些具體是什麼,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在指引着他什麼。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繼續擦拭着諾爾的胳膊,那幅畫面卻沒有再次浮現,隻感覺兩手冰涼,諾爾身體已經完全沒有正常人的體溫了。剛剛擦過兩臂,這才仔細擦着臉頰,輕撫之間,這副面孔總覺得似曾相識,卻不知道熟識在哪裡。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使是緊閉着,依舊是那麼的深刻。

他還未細思,手臂突然一陣劇痛,昏黑的屋内,諾爾一雙手死死的抓緊艾利克的手臂。沾滿污泥的指甲完完全全進入皮膚之下,艾利克鎮神片刻,才看清諾爾的雙眼。

那雙眼眸看不到眼球,通通都是黑色,黑色的氣息從眼眶溢出,諾爾勾起嘴角,尖細的牙齒猶如彎刀。即使是身子再輕,但眼前諾爾的力氣毫不輕緩,方才艾利克占上風,現在整個人被諾爾壓在身下。出于慌亂,艾利克使出全力掙開諾爾的的雙手,這一用力整個人都不好了,兩隻小臂硬是被拉扯出兩道血口子,疼痛霎時澆灌全身。

“喂,諾爾,是我,我是艾利克!”現在艾利克能做的隻有叫他的名字,但面對眼前這個瘋癫至極的人,何談理智清醒。

下垂的口水摻雜着血漿,一滴一滴滾到艾利克的胸膛。諾爾完全失去心智,眼前的“祭品”徹徹底底被畜生化,根本不是人。猛然一口下去,艾利克為了躲開獠牙,下颚線之下的皮膚被撕咬開來,鮮血噴湧迸濺,疼痛充斥着大腦。破罐子破摔,艾利克放下戒備,任憑喪失理智的諾爾發狂啃咬,他口口聲聲道:“我不知道獻祭儀式究竟是不是...和我知道的完全一緻,但如果這樣的行為能讓你宣洩出來,我不會反抗。”

一滴又一滴血水湧出,但不是從嘴巴裡面,而是從眼眶裡面,諾爾渾身無力,上半身栽進艾利克的懷裡。艾利克兩手抱着諾爾沾滿幹涸血迹的手臂,看着那雙染滿淚水的雙眼,那雙眼睛渴望着死亡,渴望着結束生命。他把持着諾爾的頭,溫聲道:“你不會出事的,我以霍亨索倫堡貴族公爵的名義向你保證并且發誓。”

懷裡的諾爾哭的梨花帶雨,哪管艾利克說的是什麼。由于剛才過度發力,諾爾身上的傷口再次掙裂開來,鮮血染浸幹涸的衣衫,同時也弄髒了公爵大人的衣服。

艾利克溫柔安撫,試圖使諾爾冷靜。眼前的諾爾很是委屈,頭顱低到不能再低,諾爾的嘴巴死死咬住他白稚的脖頸,鮮血早已染紅了領口。艾利克忍着疼痛,他的手輕撫着諾爾的纖細脊背,手掌輕柔,懷裡的諾爾也沒有剛才那麼焦躁了。

諾爾含着眼淚,嘴巴緩緩松開,痛苦的無聲哭泣,他的手緊抱着艾利克,很緊很緊,一雙毫無安全感的手臂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依靠。艾利克皺着眉頭,直到懷中諾爾累着哭完漸漸睡去,他才敢将諾爾輕輕放倒在床,後又褪下套在身上的長衫蓋在他纖細的身上。

由于諾爾睡得有些沉,他考慮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用濕手帕擦試着諾爾身上幹涸的血迹。折騰了半天,艾利克也顧不得剛才撕打留下的傷口,隻顧着将諾爾的身軀擦拭幹淨,總不能混着血水睡上一覺。

萬分謹慎之下,才安分解開諾爾皺巴巴的衣衫。驚心的一幕在昏暗的屋子裡格外刺目,整個腹部有淤青的痕迹,大小不一,貌似是掐扯掙紮時留下的印記。趁着月光,他将諾爾身上沾有血迹的襯衫褪下,映入雙眼的,全身上下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有的已經淤黑發硬,不堪入目,有的傷口已經發膿出水,腫脹潰爛。

艾利克停滞了好久,後槽牙幾乎要咬爛了。黑彌撒獻祭儀式真的和書上所記載的完全一緻,他緊緊攥着手中的血衫,握緊的手骨發出陣陣骨節聲響,狠狠咬緊後槽牙,任憑脖子上溢出的鮮血流過肌膚,直入胸膛。

……

清晨的陽光灑在諾爾的臉上,艱難的睜開雙眼,朦胧的目光撒向趴在床榻邊上熟睡的艾利克,溫暖的陽光射在艾利克的背部。恍惚之間,瞥見自己身上幹淨潔白的衣衫,床邊的艾利克那雙眼睛下面略些發黑的眼圈,這時,鼻息微微吸着氣,艾利克下意識站起身來迅速跑向外面,悔道:“糟了,遭了别糊了!”

諾爾蒼白的臉上略顯疑惑和不知所措。

艾利克昨晚把帶血的衣衫洗過之後就放在壁爐旁烘幹,又守着瞎說夢話的諾爾整整一夜,連脖子上的傷口和手臂上的抓痕都是用布條潦草包紮。

良久,艾利克從門外端來一碗南瓜羹,他細細端詳着諾爾,氣色微微不好但卻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隻聞他道:“你不嫌棄的話,就将就一下吧。”那碗羹散着騰騰熱氣,恍惚飄渺。二人僅在艾爾亞曼有過一面之緣,如此相處有些不知所措。

諾爾開口禮貌回應道:“謝謝...”

“但,我是将死之人,大公大人救我是在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他停頓了好久才講出這些。

艾利克坐到諾爾身邊,用木勺反複盛着羹試着散熱,細道:“救你是我自己的事,這應該不歸你管。”更何況他還想問清楚凱因具體的位置,但眼下情景可見諾爾自身難保,怎會得知凱因的下落。

見艾利克淡然一笑遞出羹,諾爾呆滞一會兒後低首接過,靜靜地捧在手心裡,望着那發着淡黃清香的南瓜羹,他不禁沉默,貌似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

這時,隻聞店外傳來幾聲叫喚,貌似是停腳的過路人,但這店中的店主不知去向,艾利克不得不出面查看。他走出店内的門,将門輕輕關上,随即轉腳将一旁的木椅踢了過來抵在門縫前,将門抵死。

隻見店中靠門的座位安然坐着兩個大漢。艾利克眼神微凜,支起笑顔學着店主的語氣道:“不知二位要些什麼?”

其中一個矮胖的漢子叫道:“上好的豬肉一大盆,搞快些!”

眼前這兩個油腸肥腹的大漢,衛城之地荒蕪漂泊,哪來的上好豬肉,如若沒猜錯這兩個壯漢是第一次來此地的異邦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地界寥寥無幾,荒無人煙。艾利克邊點頭答應,邊含笑道:“不知二位來這窮鄉僻壤之地做什麼?”

那人高馬大的男人一臉悠哉道:“還能幹什麼,為了那獻祭。這破地方要是換我,我可不來。”

艾利克再次詢問道:“二位是...教徒?”

另一個矮胖的大漢無趣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再問老子殺了你,快去做!”

艾利克笑顔道:“我也隻是問問,何況我怎敢怠慢您們。”

高大漢子貌似被他這副謙卑的态度說服,應了一聲,接着道:“這黑彌撒需要活人獻祭,怎麼能少的了我們這種一人頂十個的壯漢?那些祭品各個皮包骨,瘦的跟枯木一樣,我們抓他們動動手指就能解決,我們又不是教徒,我們是前來幫忙獻祭的幫手。”

看樣子還沒進城内正中心,怕是不知道那裡剛剛經曆了一場腥風血雨。艾利克的眼神怠慢了下來,再三确認道:“不知,這黑彌撒拿活人是怎麼個獻祭法?”

那兩個漢子恥笑樂道,滿臉把“祭品”當牲畜的模樣:“當然是褪去衣服,和那進行獻祭的教士完成男女之間的行為...”

“啊,原來是這樣。”艾利克故意打斷大漢的言語,實則他不想多聽這些令人作嘔的可恥言論。他直接轉身朝着壁爐走去,拎起用來劈木樁已生鏽的斧頭,緩緩轉過身來。

矮胖漢子略顯慌張,道:“你這是做什麼?”

艾利克沉着臉:“切豬肉。”

“噗嗤”一聲,血濺三尺,血漿爆開,飛濺他一臉,艾利克單手砍開沉浸在黑彌撒儀式行為那笑的□□的高大漢子,一旁被濺一身血的矮胖漢子先是愣了一下,又迅速伸手朝艾利克擊去。艾利克動作迅捷翻身躍過木桌,反手持着斧子剁去漢子的手,漢子咆哮嚎叫着。

之前兒時公爵殿做過雜役,學過砍柴的本事,如今卻用在殺人的身上。

店内的諾爾意識到不對勁,踉跄的下了床榻,誰料内門被抵得死死的。

那漢子捂着被剁去的手臂,出于疼痛顫顫巍巍朝這邊踢來。艾利克緊繃着臉,滿臉陰沉冰冷,他反手一刀捅了出去,漢子的血濺了一地,垂死撲倒在地。

内店傳來陣陣拍門聲響:“出了什麼事?”

艾利克笑臉應聲溫和道:“沒什麼,兩個過路人而已...”

諾爾強支着微弱的身子,隻好默默回到床榻上,身子纖細瘦弱,比起剛到衛城的時候還要枯瘦。如今還不确定裴恩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自己卻淪為發爛的蛆蟲,自身難保的前提下,他能做的隻有祈求天主,願裴恩會平安無事。确切的來講,他肮髒至極的身軀也不配擁有神明的庇佑,想到這裡,諾爾不禁微抖着軀體苦笑了起來,怕是快撐不了幾日了。

……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緩緩推開,見床榻邊桌上那空蕩蕩的碗,艾利克笑了笑。諾爾頓首,将頭埋在膝蓋上,雙手抱着兩腿保持沉默。艾利克坐回木椅,仰着脖子盯着上空沾滿灰塵的漆黑窗簾,他兩眼深邃沉淪。諾爾輕手輕腳拿起腳邊鋪開的外衫,随即便蓋在身上,那是昨晚艾利克披蓋在他身上的衣服,兩人互相不作言語,同樣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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