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一帶的維安貴族全都跑光了,至于人面獸,這些東西沒了飼養他們的養分就會化作血水,全部随着熾熱的空氣揮發。那些剩餘下來的人面獸,留在城邦隻生禍患,即使失去了供奉的養料。
成群結隊攻擊城邦内的平民百姓會變得雄厚無比,說是食人但失去了重要的養料,這些人面獸即使再強大也會通通消失不見蹤影。平民百姓也從那時起才安穩了一段時間,這些都是從黑市知曉到的,艾利克被抓期間就一直裝在那鐵皮木箱中,黑市幕後所講所聞基本都被他聽個精光。
黑市的面具男已經被鏟除,人面獸缺了最關鍵的供養鍊,而所需養料的人面獸基本都是存有智力的人面獸,能聽懂人的講話。那面具男人所用的黑氣并不是魔氣,人面獸散發的則是魔氣,但面具男散發出的氣息很邪魅,這恰恰與魔氣相反。面具男已死,黑市從那時起就覆滅在黧城一帶。整個黑市,那麼大個殿堂全部覆滅銷毀,這麼邪惡的力量和維安貴族更脫不了幹系。
黧城黑市的覆滅,導緻幹不正勾當的那些僚官達貴不可能繼續停留在西北地帶。北部風沙,常年無雨,雨生萬物,孕育生命。他之前詢問過艾利克,臨近最西面坐落一個巨大的城邦名為衛城,那裡距離艾爾亞曼并不遙遠,也是商務繁雜的地帶,說不準會遇到上次那個逃跑的維安軍官男。
凱因騎着塞拉穿梭在叢林中,逐漸往西,滿天的風沙吹了過來。風沙打在臉上像刀子亂刮一般,這地方可比艾爾亞曼惡劣多了,鬼地方着實另人讨厭。趁着月光,悠蘭的光亮照耀在前方的城邦,這座城邦曆史悠久,貌似是最初中世紀開始建立的。然千年歲月流逝,宏偉的宮殿廟宇多已堙沒無聞,但從僅存的廟宇遺址和那高聳入雲的王後陵寝,貴族墓葬,仍可想象當年底鼎盛時期恢弘的風采,後人繼續生活在城邦之中,繁衍生息。
凱因從塞拉身上跳下,摸着塞拉的花白的毛。趁着月光,塞拉碩然張開翅膀,那雪白的翅膀貌似混入了獸血的氣息。望着月光漸漸射在塞拉翅膀之上印出清晰的血絲,時不時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味。塞拉盤旋飛向空中,後又消失在月光當中。漆黑的夜晚,他那身銀白長衫格外醒目,腳步緩緩跟着月光進了城。
城中安靜,可能是夜晚,這安靜的樣子讓凱因時不時想起他少時晚閑飯後去往維斯河的景象,他找了一家燈火暫存的店家。
“一杯紅茶。”凱因擡首望去,櫃台前年紀輕輕的外邦少年。少年坐在店内裡處的櫃台前,笑逐顔開的對着剛進門的凱因點了點頭。随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看店内零星的過客,盲猜已經很晚了。不出幾刻,一杯銅制杯盞的紅茶水就端了上來,看樣子是現沏的。
久坐過後,殊不知過了多久,一群男人走進了店門紛紛唉聲歎氣,眼瞧疲倦樣貌像是忙碌了一天。叫完餐飲,後又陸陸續續找了地方歇坐了下來。那些男人穿着很樸素,粗糙的麻布縫制而成的衣服,身上大包小裹,身後還背着一些鐵器,其中裡面有個男人說着地地道道的艾爾亞曼話語,看樣子來自艾爾亞曼:“你們可知艾爾亞曼前段日子的婚宴,那個霍亨索倫堡二度王爵的婚誕。”
他身旁的一個瘦弱男子拿起酒杯:“呦,那是個什麼人物?”很顯然,這個人并不是來自艾爾亞曼。
“你們可不知,那人可是個風流人物。”一個滿臉胡子的壯漢,兩手比比劃劃的在空中指着。
“對對對,聽說是睡了好幾個有權有勢的貴族之女,孩子們都半大可以走路了。”
話語剛落,凱因險些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的确,什麼花樣的謠言都有,更誇張的是外邦之地都散播了他的謠言。
那人繼續道着:“唉,這禽獸不如的東西。”
凱因這才擡頭仔細瞧着那群男人,一個不經意之間,那略熟悉的面孔映在他的眸子裡面。那人群中可見一人正是上次在艾爾亞曼街市上逃跑的維安軍服男。冤家路窄啊,還在想怎麼尋此人,沒想到這貨自己送上門來了。話語之間那身着桑麻衣服的男人頓時感覺到不太對勁,他下意識猛的擡頭朝店外望去。
凱因匆匆低下頭,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誰曾想從店門忽然迅速甩進來一條長鞭,鞭子又長又細,漆黑花紋鑲嵌在鞭子的把手處,那鞭子彎曲有力長驅直入甩在那群男人的桌子上,鞭刃打在桌上,一揮而就斷成兩截,茶壺散落一地。
那群男人一個勁叫道:“這麼快就追上來了?”紛紛收起行囊起身逃竄。
見勢,維安男人最先翻身躍起跳在店内的窗戶上轉身逃跑。未等他落腳,凱因剛要起身,一個身着黑袍的男人似如影子一般踩着剛才被擊打破敗的桌子,輕巧的身子躍起停在半空中,下胯彎曲随後繃直,反身拾起桌子上的黑鞭一擊抽向窗邊,維安男人瞬間慘叫一聲被抽倒在地。
男人随後用鞭子捆起維安男,剩下的幾個男人紛紛逃跑不見蹤迹,很顯然黑袍男人的目标隻是維安軍服男。店内隻剩凱因以及黑袍男和地上被綁的維安男人,可能店主在後院忙碌完全沒有聽到屋裡打鬧的激烈聲。倒在地上的維安男大聲呼救:“你憑什麼抓我,我都不認識你,你都追我一路了!”
黑袍男人不理睬腳下吵鬧連連的維安男,這時店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披暗紅衣袍男人:“抓了你才能定維安一族的罪行,我不追你追誰?”
維安男沙啞着嗓子:“我剛從艾爾亞曼逃出來,我什麼都不知道,大爺求求您放過我吧!”
“還有你們剛剛說的什麼,我聽的一清二楚。”紅袍男人貌似有些氣憤,全身散發着那洶湧的氣勢步步逼向維安男,那模樣好似要殺了他一般。
一旁的黑袍男人搖頭制止道:“要留活口。”
紅袍那人無奈擡腳踢向捆在地上的維安男,一旁的凱因覺得有些意思,居然還有人也想推翻維安貴族,前提這兩位要先是艾爾亞曼的人,不然這很難幫到自己。這時黑袍男人才緩過神店内還站着一個人,剛才全部注意集中在怎麼把維安男綁了,卻完完全全忘記店内還有個人,他這才褪下那漆黑的帽遮肅然道:“方才你是否看見了什麼?”
二人四目相對,這才發現那黑袍男人正是諾爾。二人沒有對話,諾爾先是扭頭望了望一旁的紅袍男人。那男人先是一怔,這才把蓋在頭上的帽遮拉了下來仔仔細細瞧着站在眼前的凱因。
突然間,那身紅色衣袍的男人利落轉身,不顧一切朝着店門外跑去,那雙腥紅的雙眼與凱因蔚藍的眼睛四目相對不出兩秒,便躲的遠遠的。
那人是,行儉。
凱因沖了出去,緊緊的在後面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