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容時呼吸一緊,這時他才發現,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容時絲毫不打算回避,眼尾上揚,眼中含着笑,隐隐有主動的意思,“殿下。”
他故意将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拉開了兩人的關系,但他卻就着力再次貼近蕭懷瑾,炙熱的呼吸交錯着,“這是難忘舊情嗎?”
蕭懷瑾眼底閃過一抹悲傷,眼中的情欲彌散,手上忽然就發了狠,将人掰向自己,唇齒相撞,痛的容時嘶了一聲,但蕭懷瑾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
他發狠了似的咬着容時有些涼意的唇瓣,與其說是親吻,倒也不如說了野獸之間的啃咬和洩憤,傾瀉這些年恨意與思念。
或許蕭懷瑾當真是恨極了自己。
容時森然,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但他沒有任何的反抗的舉措,甚至雙手搭在了蕭懷瑾的肩膀上。
蕭懷瑾勾起容時的舌尖,吮吸着津液,大概是唇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察覺到對方不會換氣後,蕭懷瑾松了手,給人留下喘息的空間,随之又吻了上去,但這次沒有暴力與血腥,而是小心的捧起了容時的臉,虔誠的吻了上去,一路向下而去。
容時被吻的迷糊,心頭冒出的那股勁也被這細水長流淹沒,時間短暫而漫長,天邊斜陽殘霞,金色的光芒落在對方的臉上,一瞬間就晃了神,像是很多年前,他們互通心意後的暧昧。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時才覺得自己被松開,他輕喘着,盡力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擡手擦了擦嘴角,臉上的情欲逐漸消散,唇邊隐隐約約傳來刺痛的感覺,許是被咬破了。
整理了被揉亂的衣服,他聽到一陣輕笑,容時蓦然擡眼看向眼前人,蕭懷瑾低頭笑着,隐隐閃過淚光,眼底是說不清,也說不盡的情緒。
容時扶着桌子,往後一靠,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避開了最後的餘晖,獨留蕭懷瑾一人在夕陽裡,他也笑,“這些年,你倒是沒有一點長進。”
話是這麼說,容時恍然覺得,自己竟有些貪戀着不可多得的餘溫,他沉默着不說話,回憶着剛剛的溫存。
蕭懷瑾垂下眼眸,看不清眼底神色,他徹底松開剛剛被他揉進懷裡的人。
他張了張口,咽下原本要說的話,轉回了正題,“你要的人,在我這。”
蕭懷瑾毫不在意的說着,“不過,你憑什麼會認為,我不會殺他。”
容時目不斜視的看着他,用着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你不會殺他。”
蕭懷瑾卻道:“人我已經殺了,容大人還請回吧。”
容時的語氣依舊肯定:“你不會殺他。”
蕭懷瑾無聊的撥弄着茶杯的邊緣,“哦?你怎知我不會殺他。”
容時微微一笑:“你也想從我這拿走一些東西,不是嗎?”
蕭懷瑾唇角勾起:“是又怎樣?但若是我得不到,那不如殺了他,也好讓你損失一名得力手下。”
容時一字一頓的說:“你不會輕易放棄的,三殿下。”
蕭懷瑾笑着,朝身後招了招手,“這不是跟你學的嘛。”
容時順着蕭懷瑾招手的方向看過去,林玄昭被人架着,他的雙手被鐵鍊反綁在身後,連脖子上都套了鎖鍊,眼睛也被蒙了起來,瞧着身上青紫的疤痕和腐爛的氣息,恐怕自被抓後沒少吃過拷打。
林玄昭也是塊硬骨頭,即便身處敵境,嘴裡還忍不住要叫嚷。
“有本事殺了老子啊!你們這把畜生,你們是不可能從我嘴裡撬到一點信息的!啊!”
話還沒說完,身後壓着他的人就踹上了他的膝蓋,撲通一聲,林玄昭就跪倒在地上,眼睛雖然看不見前面是誰,但是他不跪他主!
林玄昭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但身後的人眼疾手快的押住了他,順便捂住他叫嚷的嘴。林玄昭蒙在黑布下的眼睛瞬間瞪大,但奈何說不了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容時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低下了頭,隻盡力按着林玄昭,他又看向蕭懷瑾,蕭懷瑾卻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我原本打算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比如皇帝南巡的真正陰謀,然後再殺了他,”蕭懷瑾俯視着跪在地上又不服氣的林玄昭,“可讓我意外的是,縱然心狠如容首輔,竟然也舍不得區區手下。”
林玄昭似乎是察覺到什麼,居然老實了,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押着他的人倒是松開了手,但是目光卻是自始至終都落在他身上,生怕出了以為。
蕭懷瑾繞有興趣的看向容時,“真是奇了怪了,容大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畢竟當年的情分也是說斷就斷,我倒是好奇,”
說着,蕭懷瑾看着老實跪着的人,慢慢的磨牙,“他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讓你不惜散播消息,甚至犧牲......來換他。”
後面有一部分話蕭懷瑾含糊了過去,莫說他人聽不清,就來蕭懷瑾自己也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
林玄昭忽然緊繃了起來,容大人犧牲了什麼,難道不止是眼尾散布消息讓别人以為他林玄昭是容時的不可或缺的得力手下嗎?
容時說道:“你不是收到消息了嗎?”他也看向林玄昭,“我一向器重他,既然來了,斷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蕭懷瑾說:“好啊,你可以帶他走,不過,”他故意停下來,引得容時将目光重新放在自己身上,然後才幽幽開口道:“我要問三個問題。”
容時并沒有意外,隻等着蕭懷瑾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