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聲東擊西,故意靠這事拖延我回去軍營!”
“不錯,那确實是我策劃的。甚至……哨塔中的布防軍情,也是我一手提供的。”淩雙語氣中透着幾分挑釁,
魏明翰聞言,怒火更盛,劍鋒猛然一抖,朝她刺去:“你敢承認!”
淩雙腳步輕巧,迅速側身避開,他的劍鋒擦過她的肩膀,帶起一縷衣料。她翻身而起,匕首在手,毫不留情地迎向他的劍。
兩人短兵相接,火光四濺。淩雙雖擅近身戰,卻無法完全擋住魏明翰的淩厲劍勢,步步後退。
“你背叛軍營,出賣情報,該殺!”魏明翰低喝,攻勢淩厲。
“魏明翰,别裝了,你才是那個細作!”淩雙很想這樣說,但她沒有沖動,而是一邊躲避一邊觀察他的反應:“不就損失個哨塔而已——”
“死一人傷兩人!”
淩雙怔了怔,魏明翰毫不猶豫将她的匕首擊落。
就在兩人纏鬥之際,外頭傳來護衛的呼喊聲:“都尉大人,可有情況?”
淩雙猛地回神,撿起匕首。
魏明翰腳步微頓,冷冷看着淩雙:“這就想逃走?”
淩雙冷笑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魏明翰,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動手。現在告訴你的手下滾遠點,否則,馬賊的老巢你永遠别想找到!”
魏明翰眉頭一皺,深深看了她一眼,對門外的護衛沉聲說道:“無事,回去守夜!”
護衛雖有些遲疑,但還是應聲退下。
房間再次恢複了寂靜,淩雙抹去臉上崩開的傷口血迹,靠在窗邊,冷冷說道:“魏明翰,你剛才的氣勢倒是像個軍人,可惜腦子還是不夠靈活。”
“放肆!”魏明翰臉色一沉,“你以為自己還有資格嘲諷我?”
淩雙微微一笑,目光冷然:“你若真想鏟除馬賊,就該冷靜下來好好聽我說。而不是一心想着斬草除根。”
“少廢話!”魏明翰冷冷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别說什麼無私的好心,我信不過你。”
“信不信随你。”淩雙語氣淡然,目光平靜,“但你若連鏟除馬賊的機會都不把握,這場對峙,我看就到此為止。”
魏明翰目光如刀,冷冷注視着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身邊的人。你究竟是誰?”
“我的身份,你無需知道。”淩雙語氣一頓,目光銳利,“你隻需要明白,我們的目的是一緻的——馬賊是絆腳石,你想除掉,我也想除掉,僅此而已。”
魏明翰沒有說話,眉頭皺得更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破綻。
“你說。”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嗎?告訴你,我靠出賣軍情打入馬賊内部,目的是為了取得他們信任。”
“然後呢?”
“我騙他們離軍營一炷香距離有一個秘密囤兵點,他們信了。你們隻需要在那裡埋伏好,我就能把馬賊引到那,讓你們一舉殲滅。”
“這麼簡單?”魏明翰狐疑地問道。
“一點都不簡單,”淩雙嚴肅地說,“這是我拿命換回來的機會。”
“魏明翰,你别自大,我就算告訴你馬賊的老巢你們也剿滅不了!知道為什麼嗎?”淩雙毫不客氣地指責他,
“第一,他們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放哨的,你們還沒靠近,馬賊就跑老遠了;第二,他們不是定居在一處地方,他們會遷移,像老鼠一樣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跑!隻有把他們主力引出來,才能将他們鏟除!”
淩雙凜凜地看向他,看樣子不像說謊。
“這就是你的詭計?你以為,本将會再次掉進你的陷阱?”魏明翰可不這樣想,
他冷笑着逼近,“上次巡邏時的聲東擊西,你讓我軍營哨塔失火。這次,又是讓我出動大軍,引開視線,好讓馬賊趁機發難?”
魏明翰上下打量她:“淩姑娘,你該不會又被馬賊要挾了吧?”他盯向她臉上的新傷,“我記得上次救你,你可是拿命來換取我的信任的。”
“大男人不要老覺得别人要害你。”淩雙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你不來,可以。錯過這次機會,你再想抓住馬賊的主力,就難如登天。”
她從懷中取出一張簡單的地圖,指着上面的标記,冷聲道:“明天開始就會有馬賊跟着你們巡邏隊去囤兵點,你要讓他們确信這個囤兵點的存在,我把它定在離馬賊最遠的地方。”
淩雙以軍營為圓心畫了一個圈,在圈上打了個叉,這是離馬賊出沒的路線最遠距離。
“隻要他們相信了,很快就會出動主力去打劫。”淩雙指着地圖上另一個标志,“因為路途遙遠,馬賊會聚集在此地做補給,時間是夜裡亥時。你若來,隻需一支精銳,便可剿滅;若不來,就當我沒說過。”
魏明翰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随後冷冷問:“如果這又是你引誘我們出動呢?”
淩雙的目光不帶任何情緒,語氣淡然:“這點,你自己判斷。記住,明天白天,你要讓他們相信囤兵點的存在,夜裡,行動。”
她将地圖留在桌上,轉身向窗外走去。
魏明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最終沒有阻攔。
窗外傳來淩雙冷淡的聲音:“魏都尉,别讓我小看了你的膽識。”随即,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燭火搖曳。魏明翰站在桌前,目光緊緊盯着那張地圖,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掂量什麼。
他不得不承認,淩雙提出的計劃跟他向薛羅提出的幾乎一樣,都是給馬賊設埋伏,但她這個計劃顯然釣的魚更大。
以身入局,隻為将馬賊一舉殲滅——如果她說的都是真話,他越來越不敢小看這個人,但如果是假話……
沈戬斷氣的時候,五指深深掐入魏明翰的手臂,“周念慈,騙我……”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不甘的紅色濺入了都尉的眼。
魏明翰思量片刻,深吸一口氣,走出書房,高喊一聲:“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