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或者是銀兩。”
淩雙不假思索地回答,“囤兵點的秘密,除了要隐匿兵力,最重要的就是儲備資源,否則囤兵毫無意義。”
薩利姆冷哼一聲,目光逼人:“既然你親眼看到,為什麼不更進一步查探鐵箱裡究竟是什麼?這點情報,遠不夠讓我信服!”
淩雙輕輕一笑,目光如刀般回刺過去:“薩利姆,我想問你,如果是你深入敵營,看到十幾個巡邏士兵護着裝滿鐵箱的馬車,你是會去打開這些箱子?還是會先保住自己的命?”
薩利姆被這一問噎住,臉色陰沉,卻說不出話來。
玉面靈傀在旁邊笑:“薩利姆,你這人就愛動不動拔刀,可惜小妹妹比你清楚輕重緩急。啧啧,真是厲害啊,既能活命,還能帶回情報。”
淩雙順着她的話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兵力囤積,資源運輸,這已經夠明顯了。你們若不信,大可以去查證,看看那些巡邏馬車究竟往返過幾次,又消失在哪條路上。”
“既然你這麼笃定,那就勞煩玄霜靈使去驗證一下。”
阿胡拉發下命令,“攔下他們的馬車,咱們來瞧瞧裡面是不是玄霜靈使所講的東西!”
其他兩人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以為她要栽了,殊不知淩雙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她原本計劃是一靠近魏明翰的巡邏隊,她就可以求救脫身。
但現在幾率變成了百分之五十,也有可能魏明翰等的就是她以馬賊的身份出現,然後将她一劍砍頭。
她掩飾心中洶湧,淡定地表示,“可以,那請薩利姆大人多派幾個人配合。”
“沒問題。”薩利姆爽朗地應承。
阿胡拉使了個眼色,薩利姆忽然拔刀架在淩雙脖子上。
“怎麼了?!”淩雙僵硬地頂着脖子,震驚地瞪向兩人。
阿胡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捏住淩雙的下巴,将裡面的液體灌了進去。
辛辣的液體從喉嚨滑下,淩雙毫無預備地嗆了一下。薩利姆放心地放下刀。
“辛苦了,玄霜靈使。”阿胡拉收好藥瓶,“别怪我們多疑,畢竟全憑你一口之言,稍有差池,咱們好不容易囤積的兵力就得消減一大半。”
“你們是這樣對待自己人的嗎?”淩雙又怒又怕,
“我一心為教,出生入死換來這般猜忌!那情報千真萬确,我在軍營潛伏多日,連巡邏時間都摸得一清二楚,就等着教中行動時能一擊即中,你們卻如此對我!”
玉面靈傀拍拍她:“别生氣,玄霜靈使,還沒确定你是功臣還是叛徒呢,這次要是情報有假——,大祭司給了你一個體面的死法,你應該感謝他。”
“藥效不會馬上發作,你每天過來服用一顆藥丸便可壓制。”阿胡拉面帶微笑,目光卻如刀,在淩雙身上刮過。
“那你幹脆現在殺死我好了。”淩雙拂袖,冷冷地站着。
“莫急莫急,”阿胡拉又用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安撫她,“你所言若是屬實,自然還是教中的大功臣,到時教裡重重嘉獎,我跟你親自負荊請罪,解藥自然也會給你的。”
“既然大祭司這樣說,我便等着!”
淩雙咬牙切齒說道,心中大罵這群大傻X一百遍,“魏明翰是細作我不也一樣死?”
這下沒活路了,一想到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逃不過死局,汗水便不自控地從額頭滲出,沿着臉頰滑落在衣領上,洇濕了一片。
……
夜色将盡,淩雙跟着薩利姆出城,在沙漠上獨自等了半個時辰,薩利姆便帶着馬賊們出現。
半個月前,沙狼曾和淩雙交過手,還被她以城中内應為由喝退,此刻他上下打量淩雙,不明白為什麼又變成自己人了。
薩利姆大聲告訴他,“玄霜靈使是英雄,為了幫我們鏟除那幫當兵的,不惜以身犯險潛入軍營,今天咱們就驗證一下她情報真假。”
“呀,女中豪傑啊,當日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沙狼朝她一拱手,淩雙一眼都沒看他。
沙狼哼了一聲,看在薩利姆的面子上忍住沒發作。
淩雙完全沒在意他們兩人在說什麼,她腦中急速思考着逃生之法,一要證明自己的情報,二要驗證魏明翰是否細作,三要拿到解藥。
單做一件事不難,三件事加起來難上加難,難于登天。
夜風凜冽,沙漠中的每一陣沙鳴都像是逼近的死亡低語。
魏明翰,我這條小命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