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現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皺眉。他擡手示意衆人起身,語氣平靜:“諸位,衙門正在查案,切勿輕信謠言。若有真相,定會告知百姓。”
“戒現大師,你慈悲為懷,法力高深,請你為我們做場法事吧!”老婦人硬是跪伏在戒現面前,哀聲請求,“求佛祖驅走那些妖魔惡鬼!”
其他百姓紛紛附和,齊聲懇求戒現出手。
戒現立在大殿前,目光平靜地掃過衆人。
“阿彌陀佛,諸位,佛祖慈悲護佑衆生,自不會降下災禍。至于所謂邪祟,或許并非實情,還請大家莫要妄自猜測,以免擾亂人心。”
“大師,可那些幹屍真的太怪了!要是沒有魔鬼,又怎麼會死得如此離奇?”哈桑過來插話。
戒現目光沉穩,語氣柔和:“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緣由。若是邪祟,佛法自有庇佑。若非邪祟,自會有解。諸位心懷虔誠,切勿胡亂猜測,擾亂清淨。”
百姓們互相對視,顯然并未完全信服,但戒現的威嚴和平靜讓他們不敢多言。
“散了,散了!”赫連震見大家不鬧了,和門口幾個守衛一起驅散人群。
淩雙躲在衙門門廊下冷眼觀看這一切,心中疑慮越來越重。
……
迦南寺的齋堂裡飄蕩着素菜的清香,戒德正埋頭吃着飯,忽然聞道一股異香。
他左嗅嗅右嗅嗅,跟着空中的香氣走出門外,看到淩雙正躲在不遠處角落晃着雞腿。
“我在州衙夥房拿的,不賴吧。”兩人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淩雙小心翼翼地把包起來的雞腿遞給戒德。
“你這……不好吧……”戒德眼睛就沒離開過雞腿,嘴裡卻說着推托的話,“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我可得挨重罰。”
“這裡就我一個人,哪裡的其他人,快吃吧,我掩護你。”淩雙幹脆将雞腿塞他手上。
戒德看着那滋滋往外滴的汁水,咽了一口唾液。淩雙正擔心他反悔,突然他張嘴朝雞腿咬去,幾下嘶咬咀嚼,還沒等淩雙回過神來,雞腿就剩一根骨頭了。
戒德把骨頭往泥地上一扔,用腳撥了幾把土蓋上,手抹了下嘴,又往身上擦擦,熟練得像慣犯。
“說吧,有什麼事求我?”
淩雙看他這麼直接就放心了,随即裝作不好意思地問道:“戒現……他平時跟什麼人來往比較多啊?”
“你還不死心啊?”戒德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在他那碰釘子了吧,又想從旁邊的人入手?”
淩雙嘿嘿笑。
“哎,女人。”戒德老成地搖搖頭,“我告訴你也沒用,來找他最多的就是那些大娘大嬸,比那些年輕的還瘋狂。趕着給他送點心、送水果,”
戒德神秘地壓低聲音,“上個月還有人做内衣給他,上面繡着他的名字。”
“呃……”淩雙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瘋狂女粉真是哪個朝代都有啊。她不死心,又問:“沒有男的嗎?”
“男的?”戒德奇怪,“我們不是男的嗎?”
淩雙白他一眼,“正經點。”
戒德歪頭想了想,“你要說外面的人……嗯……”
淩雙着急地等待答案,戒德卻偏要賣關子:“我一時想不起來。這樣吧,下次你再孝敬我的時候告訴你。”
戒德轉身要走,淩雙一把抓住他,戒德緊張地指着她的手:“女施主!快放手!”
這下淩雙知道他的命門了,威吓道:“信不信我叫人來,說你非禮我?”
“我說我說。”戒德忙不疊投降。
淩雙這才放開手。
“不要臉。”戒德埋怨地剜她一眼,整整衣衫,不緊不慢地說:“哪有什麼男人纏着他呀,來來回回就是那些老的、病的、想不開的。”
“我勸你别找了,戒現他對誰都溫柔,但跟誰都不熟,他就像天上的星,你知道嗎?很亮,但是他的心你永遠觸摸不到。”
“你寫詩呢。”淩雙不甘心,繼續探究,“那他父母呢,有沒來看過他?”
“啥呀,你連這都不知道。他是個棄嬰,老主持在門口撿的。”
話音剛落,便聽有人咳嗽一聲,戒德一驚,趕緊閉上嘴。淩雙回頭,隻見戒現站在不遠處,不知聽去了多少。
戒德尴尬無比,擡頭看了眼太陽高挂的天,“呀,這麼晚了,該去做晚課了。”說着一溜煙跑了。
淩雙抿抿嘴唇,也想溜走。
“你在懷疑貧僧。”戒現聲音平靜,卻有着不言自威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