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内一片肅殺,巡邏的士兵步伐矯健,長刀加身,警惕的目光不時掃過一個特殊的營帳。
帳内,女人依舊昏迷不醒,身上的傷口經過軍醫的悉心治療,已然止血,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魏明翰負手而立,深邃的眼眸凝視着淩雙被汗水浸濕的額頭,眉宇間有着揮之不去的疑慮。
軍醫收拾好藥箱,恭敬地向魏明翰行禮:“啟禀都尉,女子傷勢雖重,但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一個月便可痊愈。”
魏明翰點點頭,目光落在一旁疊放整齊的染血衣物上。那件湖藍色的诃子上用金線繡着蜿蜒盤曲的雲紋,絕非沙洲商鋪常見的款式。
“這诃子,你可見過?”他拿起那件衣服,問身旁的赫連震。
赫連震搖搖頭:“末将雖然負責軍中采買,但從未見過這般精緻的絲綢。”
“去城裡打探一下,可有店鋪售賣這種衣料。”魏明翰吩咐道,“另外,派人去查查最近有無商隊遇襲的消息。”
……
精瘦男子扣動扳機,槍聲震耳欲聾,一旁的男人倒在血泊中。她迅速反應,拉住另一名驚呆了的女人,
砰——
淩雙猛然坐起,卻感覺肩膀和腹部撕裂般的疼痛,她睜大眼睛,警惕地環顧四周。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榻上,身處一個樸素的營帳之中。五步之遙有一個兵器架,兵器架上的兵器已經取走。
營帳的一角,一張破舊的木桌上擺放着幾隻粗瓷碗,空氣中飄散着草藥的苦澀氣息,碗裡黑沉沉的應該就是藥酒之類的液體。
她迅速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發現肩膀和腰間纏着繃帶,傷口雖痛但已經止血,“是誰要殺我?”
“沙漠……商隊……馬車……”她努力地回憶着零星的片段,帳篷外傳來陣陣風聲和馬匹的嘶鳴聲,她眯起眼,當務之急是要找一個稱手武器。
淩雙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忍着劇痛下了木榻。她蹑手蹑腳地來到兵器架前,“竟然連一把普通的刀都沒有。”
她轉向木桌,那幾隻粗瓷碗砸了倒是可以當利器。“瓷片得近身才行。”她輕輕把碗放回原處,目光落在桌角的一卷繃帶上。
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淩雙迅速把繃帶卷成一團握在手中,雖然不及真正的兵器,但至少可以當軟鞭使用。若是纏住對手的手臂或者脖子,也足以制服普通人。
她又仔細搜索了一遍營帳,在木榻下發現了一根短木棍,大概是用來支撐帳篷的。木棍不長,但勝在結實,握在手裡倒是頗有分量。
帳外傳來腳步聲。淩雙迅速躺回木榻,将繃帶藏在被褥下,木棍則掖在右手邊,裝作仍在昏睡。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營帳門口停住。淩雙悄悄調整呼吸,等待着掀簾聲響起的那一刻......
簾子被人掀開,一名身着铠甲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雙淩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淩雙,忽然問道:“你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淩雙仍閉着眼,想着他隻是故意試探自己,沒想魏明翰繼續說:"你藏在被褥下的繃帶,還有木榻邊的木棍,是準備用來對付我的?"
淩雙心中一驚,卻仍維持着均勻的呼吸。魏明翰的腳步聲緩緩逼近,在床邊停下。
“如果我真想對你不利,就不會費心救你,更不會讓你獨自在這營帳裡。”他的語氣裡帶着幾分無奈,“睜開眼吧,你的呼吸已經出賣你了。”
淩雙知道繼續裝睡已經毫無意義,睜開眼睛。她轉頭看向眼前的男人,卻發現他臉上并無敵意,反而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眼力。”淩雙幹脆坐起身,也不再掩飾,“不過你說得對,若是想害我,也不必等到現在。”
"知道就好。"魏明翰轉身走向木桌,拿起一隻藥碗,"既然醒了,把藥喝了。你失血不少,需要補氣養血。"
淩雙接過藥碗,卻沒有立即喝下。她輕輕晃動碗中的液體,警惕地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這個問題,”魏明翰看着她的眼睛,“我也想問你,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片沙漠?一個人。”
淩雙抿了抿唇。這才是重點,她已經看到周圍環境和這人的铠甲,想必自己已經不在當初那個時空。
“我叫淩雙,”她平靜地說,聲音中帶着不卑不亢的自信,“請問這是哪裡?”
魏明翰微微挑眉,似乎對她的鎮定感到意外。“這裡是沙洲城外的軍營裡。你還記得自己怎麼來的吧?”
淩雙點頭,腦中快速思考着。穿越?古代?她決定先探明情況再做打算。
“多謝将軍相救。不知現在是哪個朝代?”
“在下都尉魏明翰。”魏明翰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當今是大唐天授元年。姑娘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淩雙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我可能是因傷失憶。”她看向身上的傷,試圖證明自己經過怎樣的九死一生,失憶了很正常。
魏明翰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是嗎?那姑娘可還記得自己是做什麼的?”
淩雙決定使用模糊策略,“我記得我是...執法者。”她謹慎地選擇着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