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德很短暫地僵住了。
然後心如擂鼓。
陸安說,要和他回家。
家這個字眼,此時對約德來說,陌生又熟悉。
陸安真的認為自己和他有個家嗎?
他什麼時候對自己有歸屬感的?
是懷孕後還是懷孕前?隻是因為孩子嗎,還是陸安對自己也有一點點的感情?
“不回去嗎?我的鳥還沒喂呢。”陸安微微歪頭,似乎和約德回家隻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安安”
巧舌如簧,字字都要直擊要害的約德竟然也會嘴笨,“真的嗎?”
約德甚至已經吩咐白特,在公寓外布下人,隻要他一個指令,那些人會迅速跑到樓上來,把緊緊抱在一起的陸安和阮承強行分開。
之後,陸安會被綁上光車,在回心轉意前會被約德一直關在家裡。
可陸安真的選擇了自己。
約德從小到大都是被選擇的那個,上學時他是最優秀的學生代表,官場中他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政治家。
但此前沒有任何一次被選擇會令約德這樣地愉悅,從心底産生真正的快意。
“快走吧。陸安甚至主動伸手去拉約德的手,把他拉出公寓。
“安安”阮承在陸安身後喊道
“是因為孩子嗎?”
315看着約德頭上的幸福值瞬間暴漲到95,它焦急地提醒陸安“還差百分之五,宿主!”
陸安閉上眼,久久伫立在門口。
阮承盯着門邊那個纖細單薄的背影,他覺得在某一刻,有看不見的東西壓在陸安的肩頭。
阮承忽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
“安安,不要勉強自己,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我們在一起還不好嗎?”
約德目光堪稱怨毒,“陰魂不散,死纏爛打。”
“不,現在我才發現……”陸安終于轉身,一字一句地對阮承道“我已經愛上約德了,所以…對不起,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315喊道“百分之百了,陸安!”
“安安,你說什麼?”約德眼裡盯着阮承的恨意蓦然消失,在自己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嘴角已經翹起。
約德覺得呼吸困難,覺得踏上雲端,他心裡有一百句、一千句、一萬句話要問,卻欲語還休。
“我也愛你,安安,非常非常愛你。”
電梯到了,陸安沒說話,拉着還在臉上帶笑的約德一腳踏入電梯。
阮承看着電梯門關上,垂下眼睛喃喃道“但願你說的是真心話,安安。”
陸安坐在光車裡,約德坐在他身旁語氣帶着讨好和小心翼翼
“安安,你能再說一遍剛才的話嗎?”
他甚至後悔沒有錄下來陸安剛才的那句話。
“約德,我想問你一件事。”陸安忽然道。
“嗯?”約德笑着摸陸安柔軟的黑發,“安安要問我什麼?”
“當年你跟我說,阮承是蟲族暗殺的,這是真的嗎? ”陸安的眼睛黑得滲人。
“當然,安安不信我?阮承最好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機甲總設計師,一個小人物罷了,我有必要撒謊嗎?”
陸安盯着約德許久,“你最好不要騙我。”
“不騙你,安安。”約德捂住了陸安的眼睛,眼淚從他指縫裡湧出。
“安安,我知道”約德耐心地勸解道“阮承畢竟是你的親人,他出事,他受傷,你不好受。”
“可你不該懷疑我呀,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親人,我怎麼會害他,讓你傷心呢?”
砰地一聲,運行在公路上的光車追尾了。
“對不起,先生。”司機滿面愧疚。
約德擺了擺手,他今天心情很好,隻是說“我下去看看。”
追尾事故,明明是後車全責,可是奇怪地是,前車主人氣沖沖地下了車,在看到約德的瞬間,似乎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倉皇逃回車裡疾馳而去。
陸安搖下窗戶,看着不遠處倉皇逃竄的人影,雙眼被恨意染紅。
那個人,即使化成灰,陸安也不會認錯。
那是最近一直閉門不出,貪生怕死的莫楠。
……
“隊長,蟲族背信棄義,十四隊被圍攻了。”
“十四隊還在城外,開門救援。”陸安下意識就要下達命令。
為了配合作戰,戰隊中每個人的機甲通訊都相連,即使有機甲阻隔,隊員之間聯系依然很方便。
“可是……”菲利普是十三隊副隊長,對陸安的命令頭一次産生猶豫
“隊長,現在鳳凰城城門隻有十三隊和十四隊,恐怕兵力不夠…”
“我們不如上報指揮部,請求增援。”亞利是十三隊中最年長的戰士,說話做事都極力求穩。
“哼,平常什麼好事都是十四隊的,出了事倒想起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