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沒了之後沈客卿表示會盡快請人修繕。但恢複原樣,一時半會不行。
兩家沒了隔牆,平時在院裡各自一轉眼就能對上。再加上柳思思刻意頻繁進出,沈客卿一天裡總能瞧見她無數次。
莫名其妙地,這幾日他越發心浮氣躁。
前人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往日他見柳氏,雖則對方是遠近聞名的豔麗婦人,他倒更敬重佩服其自立自強的心性。畢竟這個世道女子獨身立足比男子難得太多。所以哪怕兩人有段時間走得近些,沈客卿絲毫不曾輕浮失禮,言談舉止把她作女子中的賢能尊敬,頂多模糊想過:娶妻當娶這樣能幹明理的女子。
可以說一句思無邪。
但自那日夜中夢着難以啟齒之後,沈客卿總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他從前見過春日裡有野貓竄進院來,有的喉嚨裡低沉的嗷嗷聲飄出老遠,有的高亢凄慘,刺耳地擾民整夜,同類追逐撕咬,直到情期那種失控的渴求被滿足後,動物們的瘋狂才會停歇。
他總覺得禽獸被欲望支配的嘴臉可怖可厭。如今卻覺得自己有幾分那樣的危險,仿佛内心底潛藏着可怕的欲,野獸似的嘶吼沖撞想要破欄而出。
譬如他看到柳思思,往日從不曾上心她穿着打扮。近日那纖腰束素入眼,腦中卻情不自禁有了近乎丈量的心思。瞧那腰肢似風能吹倒,約莫一掌可握,于是掌心微癢,莫名念頭似種子發芽,渾身竟就此難以平複的燥熱。
等蓮步輕挪,女子的婀娜美态不是詩書中‘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的詩情共鳴,而是‘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的大膽放肆。
盯着婦人的足或腰細細打量本就失禮,何況冒犯的念頭頻出。沈客卿煩躁異常,每每卻無法自抑,總弄得自己臉耳赤紅。
夜間也睡不安甯。難以啟齒的畫面不打招呼冒出來,各種突破羞恥。書生開始自我懷疑。
誠如月滿則虧水滿則溢,莫非是他恪守清規太過壓抑,所以因堵而潰?他早過及冠之年,尋常人家的男子連孩子都有,他因為家道變故親人離世種種原因耽擱,血氣方剛的年歲,除了讀書也沒别的事揮發過剩的精力,于是才出了問題?
也不敢再細想。
但人,不在沉默中憋壞,就在沉默中變壞。
做男人,挺,好。但,也有不好。當挺則挺,好。不當挺偏偏挺,尚未到用時還持之以恒地挺,那就不好。這男人毫無用武之地的挺好,終究讓人邁出屬于萬千凡夫俗子的堕落一步。
夜深人靜,人間的某處院落裡,冰清玉潔清隽美好的書生,他紅着眼咬着牙,宛如01号世界裡熬着夜拿着紙巾的單身狗宅男,開始手動……自力更生。不同的是,宅男大多有至少幾個G的網盤技術指導,而沈客卿……崩潰摸索,隻有門外倆雇來的糙漢守夜。往好處想,萬一手X過度虛脫,好歹早上來個及時搶救。
對男主播深夜性感一幕,阿黃表示,啊,好黃。大齡單身優質男青年,五妹妹還是美妹妹之間也就差了一個好阿黃。
沒想到,沒有阿黃系統的拉皮條,沈客卿的實力就淪落到半夜忍淚自摸。
還怎麼摸都摸不出個痛快。對着一團馬賽克唯聞動感喘聲的系統不禁深表遺憾。此等非禮勿聽臉紅心跳的劇情,宿主竟然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她不感興趣,它還怎麼把她和學習能力強進步神速的山地自行車boy配西皮?
人間憾事,莫過于你剛迷上一對西皮,還沒等到一碗糧就發現它注定涼了。
宿主究竟想什麼?難不成,真不管沈客卿嗎?
痛苦自力更生一晚上的沈客卿恁是沒能解決問題,第二日起來狀态越發要炸。少年春夢時,糊糊塗塗記憶全無第二日就能起來羞澀洗褲子,如今手速全發仍傲然聳立,簡直駭人。
他哪知道柳思思搞來的那香肩負仙人種的秘密任務,厲害到絕不允許浪費一滴,堪稱提升生育率居家必備良品。
總之沈客卿快要瘋了。第二日兩個漢子依舊天亮告辭,他送出去合上大門回來,體熱經漲頭腦昏沉,洗了幾回冷水都下不去那股子燥,骨頭裡全是搔不着的癢和幹,喉嚨更是冒煙。
像塊皲裂的旱地,久候甘霖不至,自個兒奮發求生,長着腿預備找個清涼水泉跳進去。
自诩拯救幹旱的水泉瞧準機會就從隔壁冒出來。
沈客卿原本想着院裡吹吹風能好些,扛着呼吸熱燙腳步不穩地走到院裡,扶着老樹喘氣冒汗,竟然越來越有崩潰之勢,他不得已叉着腿弓着腰,連躲回房裡都邁不出步。
此時耳旁就傳來溫柔女音,“沈公子,你怎麼了?”
他直身,眼底血絲一片,柳思思正關切疑惑地打量他。
“我見你好像有些不對。”她啊了一聲,“你的臉好紅。”毫無預兆地搶前一步踮腳,軟和溫香的手搭在他額頭試了試,驚呼,“你在發熱,好嚴重!”
發騷……好吧,發熱的沈客卿抿唇,幹澀的喉嚨随着聲帶的震動有些痛意,他聲音也低啞。
“我沒事……”忍耐地退後一步避開女人的手。他漿糊一樣的腦子并沒有餘力體會柳思思比平常出格的舉動,隻是想着最好避開。
柳思思含辭催吐幽香浮動,入了發火燎原的書生鼻子愈發火上澆油。
女人眉眼一轉,急急牽住他手,“你額上都燙手,怎會不嚴重!必是染了風寒,這般厲害,難怪我剛見你走路都跌跌撞撞,快回屋躺着!”
就要扶他,沈客卿雖然身體誠實但剩下的理智還在博弈,兩方拉扯他竟然再一次躲開。“我自己來。”他深呼出一口熱氣,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得光怪陸離。
“都這時候了,還計較什麼繁文缛節!”女人一副真心着急他的模樣,隐隐的淚花含在眼眶,“莫非你是嫌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