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眼,一個修長男子轉身,露臉的刹那天地幾乎失色。狐族的貌或美豔魅惑或禁欲清純,但蕭楚河不一樣,他既不是豔也不是清純,美起來像神龛上精雕細琢的神祗,容貌窮極世人想像,卻冷冰冰沒有神佛的悲天憫人。
不過誰規定貌美一定要有聖母蓮花心腸?古來還有蛇蠍之說呢。
長桑谷事業即将蒸蒸日上,五百年刷碗工的命運一日比一日沉重。在刷碗和節操之間,蕭楚河左右橫跳,終究扛不住生活的苦。
天冬一語成谶。“我怕你孤注一擲放棄氣節。”
這氣節,狐狸他确實維持不住。眼見着苦還有升級更新,他自己打臉當初絕不對放蕩富婆賣笑的誓言,這就頂着人神共憤的美貌來試一試水。他打聽過了,蘇百齡養的四十八房隻吃飯不幹活,錢多事少不賣藝也不賣身,比楚館還輕松。既然楚館都混過了,區區第四十九房算什麼!
這小白臉的苦,他能忍!
美狐之姿,墜玉飛瓊,若是還幹着洗碗刷鍋的活,豈不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大凡有點富婆素養的女人,都應該修個瓊樓玉宇給供起來摘星星送月亮。
富婆果然眼前一亮,贊歎道,“狐族之姿,果然不同凡響。”
天冬惡狠狠地盯着蕭楚河,警惕地立直身體。
“原來蕭公子是以這般天人之姿為我刷着碗。”坐着輪椅的蘇百齡長歎一聲,仰視美男半響後終于依依不舍地把脖子壓回,慢悠悠道,“這麼一看,你連鼻孔都美得完美無缺。”
銀台玉樹流風回雪的美突然裂開。
在蕭楚河微微僵硬的pose中,少谷主終究沒有讓天冬失望。她還是那個一心搞事業的狀态。
“我長桑谷的鍋碗爐盆,每天在如此出色的鼻孔下經受美貌的洗禮,怪不得最近丹藥的成色水漲船高,蕭公子實在功不可沒。”
“蕭公子?你這是什麼表情?哦,我懂了,你如此奉獻,我醫谷不給點表示确實有失厚道……”
“可你吃我的喝我的,還有登天修為靠我為你煉化,因此對我知恩圖報屈尊纡貴地勞服小事,我若用那些金銀俗物回饋,豈不是侮辱你高潔的情操?”
“因此我左思右想,唯有更加盡心盡快地對待你的治療。”
“如此,也不愧對你的一片誠心。”
“今日一見,你的靈脈寬厚良多,看來此方着實效用奇特,從明日起便加大劑量,白日也來這後廚,相信不出幾月,你必定脫胎換骨。”
微微僵硬的美人直接黑臉,但他來不及發作,便見蘇百齡幽幽地甩來一記眼神,聲線也變得詭異陰恻,“蕭公子不會拒絕,對吧?”
她慢吞吞吐出最後,“畢竟,你可是要幹大事的。成大事者必然不能諱疾忌醫。難道要讓我辛辛苦苦紮到你提升思想覺悟?”
末了懶洋洋掃他一眼,驅着輪椅揚長而去。
天冬冷哼一聲,“蕭公子果然不愧能屈能伸。我會一直盯着你的。”冷冷甩他一眼,也跟着主人而去。
對蘇百齡轉性消息非常滞後的蕭楚河:……
什麼鬼!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出來賣一賣,她竟敢……我這般容貌,在狐族也是絕頂,比她那四十八房歪瓜裂棗不知強出幾千倍幾萬倍,她竟然用鼻孔之詞侮辱我優秀的外表!她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竟然還威脅他!
阿黃在宿主膝頭長籲短歎。它總算回過味宿主怎麼回事。蘇百齡剛才活脫脫眼裡隻有錢的資本家。
她上一世八個哥,各行業大佬,天天pua下屬打拼江山,這麼多精打細算的資本家熏陶耳濡,而且八個哥到了傲月這裡都被一一俘虜鞍前馬後,可想而知,蘇百齡pua别人的本事青出于藍,簡直集大家所成。
她的眼裡人哪有什麼美不美,隻有用不用。傲月傲天都是驕傲上天的人設,完全不可能容忍别人淩駕于自己之上。蕭楚河秀個美色都這麼高高在上,宿主陰陽怪氣他鼻孔兩句實在溫柔。
要不是他戲份重,搞不好來長桑谷第一天就被發派出去挖地或者砸礦。
可惜了,《日日夜夜》裡美名第一的蕭楚河,上一世沒能吃到他的藝術直播,這一世直接跨線掉到生活技巧小節目。
唉,行吧,刷鍋好好幹沒準哪天技能成神也能俘獲宿主的芳心呢。
誰讓他長得那麼美,鳥都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