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刀:“你還幹看着是不是傻?跑路啊!”
狐狸沉靜的眼睛掃一眼小院頂的天空,不往大開的院門跑不說,還突然一轉頭,随遇而安地往裡面去。
一副老實住下的做派。
聶小刀又爬起來,左顧右盼沒有同盟,一拍腦袋,“‘識時務者為俊傑’!非常時期非常做法,”他一邊試探着往裡,發現果然行動如常,一邊自我催眠,“我可不是屈服惡勢力,瞎折騰不是聰明人做法,玉公子年齡比我大,他一看就是知道這理!”
于是他飛快地追上行步優雅的狐狸。
一人一狐随便找間屋子,一個跳上榻,一個搬來凳子焦躁不安地坐。過一刻抓耳撓腮的聶小刀終于忍不住,“那個女的……是仙人?”
“仙人也逛窯子?仙人在傳聞裡不是都不食煙火聖潔高貴嗎?還逛我們凡人的窯子,她太好色了吧?我就知道,她肯定是口味獨特看上我了,還讓我叫她媽,呸!無恥的養成!”
“雖然她長得很好看,但我是堅決不會從的!”
“她抓你,是不是也看上了你?她說皮毛圍脖,莫非是看上了你的毛毛!她太惡毒了吧,是我連累了你嗎?”
“玉公子,那些妖為什麼要對付你?是我聽的那樣,他們想搶你東西?這麼多欺負一個,簡直豈有此理!你剛剛為什麼不跑?”
“你……”
他喋喋不休幾乎有十萬個為什麼,蕭楚河煩不勝煩,“閉嘴!”
狐吐人言,聶小刀卻全然沒有普通人有的驚悚感,大家同生共死一回,少年覺得已經有不一般的革命友情,全然不懼。他摳了摳凳子,“可是玉公子……”
狐狸不得不睜開眼睛,“我姓蕭。”
那什麼玉兒果然是行走在外的化名。莫非叫蕭玉?聶小刀被搭理,眼睛一亮,拖着凳子又湊近一些,“蕭公子,我叫聶小刀!蕭公子叫什麼?”
蕭楚河看着凡人生動不設防的眼睛。少年人滿臉真誠,完全沒覺得自己和一隻妖套近乎有什麼不對。
或者真誠是最難拒絕的東西,或者他的心還沒有完全冷硬,又或者他隻是嫌煩想早點打發他。蕭楚河在少年期待的神情中淡淡道,“蕭楚河。”
哦,那玉兒什麼的就是假名了。聶小刀更興奮。一起逃過命,現在又互通姓名,四舍五入,大家豈不是就成了好兄弟?
“好名字!”雖然他也不知道好在哪裡,但誇總沒錯,聶小刀興緻勃勃,“你是我的恩人,哦不,恩狐,現在大家這麼熟了,叫公子多見外,這樣吧,以後你就直接喊我小刀,我就稱你大河,怎麼樣?”
長幼分明,親疏立現,多好!
又不被搭理但無比滿足的聶小刀談性大起,非要弄個清楚,“大河,你剛剛為什麼不跑?”好歹是個妖怪,不像他,努力一下還是有希望啊。
“難道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你那什麼沉疴疾病真的很嚴重,都沒有逃跑的力氣?你病的那麼厲害,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能幫你做什麼?”
狐狸不理他。
聶小刀又不懂什麼妖丹之流的常識,想來想去,他隻好拍胸保證,“大河,你放心!我一定想方設法保護你,拼死也絕對不會讓那個女流氓把你做圍脖!”
我真是謝謝你了。被煩得不得了目前又是隻體弱無力衰狐狸的蕭楚河隻好暴躁,“閉嘴!”
他語言簡直匮乏極緻,隻會這兩字。聶小刀心大,完全不生氣,隻應了一聲哦。
被嫌棄煩,孩子到底還是有點蔫。
“你頭頂上的雲裡,有艘長桑谷的飛舟,上面不止十個那女人侍女那樣的。”
“她若是想扒我的皮,不會現在還沒動手。”蕭楚河語氣不太好。
待在這裡,沒有哪個雜碎敢輕易來踢館,比藏在楚館還安全。
況且她那幾針,确确實實是在幫他。
雖然女人目的不明,但蕭楚河決定暫時先借她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