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周以安的瞳孔下意識放大了,本來在手上拿着的橘子也瞬間被捏爆了,粘糊糊的汁水順着周以安骨節分明的手指流盡了衣服裡。
“人我已經按她的意思安排到編制裡了,之前我也問過她,不太願意回來,想留在那裡做社工,不過也算是傳承了我的優秀基因。”趙金柔恍然不覺對面的情緒失控,自己慢吞吞說着自己的規劃。
“原來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上一次回去她變化會這麼大。”周以安喃喃自語地說着,但過了幾秒,他話鋒一轉:“姐姐,如果你跟她聊過,大概也知道這口鍋實在是無妄之災。”
趙金柔點點頭,不願意回來這件事情她确實和小乖好好談過,民宿裡的生活足夠平淡,但是平淡對小乖這種出生于無限流世界下層世界的人說,意味着完全的活力喪失。
小乖對于刺激的絕對追求,其實從早期她和周以安簽訂靈魂契約之後卻不滿足在家當個吉祥物,滿世界亂飛也能看得出來,不過那個時候她的能量還不夠強大,翻不出什麼大的水花了。
現在随着周以安能量的逐步回落和增強,她的能量也逐步提高,現在雖然契約解除,但曾經受過得利好卻不會消散,也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到了可以靠自己闖出一片天的年紀了。
趙金柔其實是沒有太大的立場可以左右,她決定的,但是這個決定畢竟太大了,小乖自己也心有戚戚,因此主動找到心懷鬼胎的前任宿主周以安,兩人當然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一起做了一場戲給趙金柔看。
“但是,周以安。”趙金柔托起下巴輕輕掃了周以安一眼,認真說道:“我還是決定原諒你,不因為你的身份,不因為你的異能,不因為你的才華,但隻是因為你是你,我想給我印象裡的你,一個夠好的結局。”
“謝謝,姐姐,其實我知道我不夠好,但是之前我總有很多的僥幸心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原諒我。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我一開始其實沒有想過活着回來。”周以安說這句話的時候,罕見的動情了。
以至于被趙金柔帶着香味的濕巾它在手上的時候,他還有一瞬間的愣神,直到聽到趙金柔帶着刻薄味道的吐槽說自己可不想要一個點讀機男友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地開始用那張濕巾機械的擦着手上殘留的汁水。
擦濕巾的過程,明明隻有十幾秒鐘,但是兩個人都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幾百年那樣漫長,辦公室裡除了空調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聲音,兩個人都沒有在開口說過話。
直到濕巾被周以安團着送進了垃圾桶裡,他才再次開口說話:“所以回來的時候,我曾經發誓,既然沒有選擇死亡,那我就一定要好好和你說抱歉。”
說話間隙,淚水已經從他的眼睛裡滾落,美人欲泣,趙金柔從桌上抽了一張餐巾紙細細給他擦去,邊擦邊說:“我接受你的道歉,也不用自責,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好好過吧,好不好?”
周以安點點頭,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趙金柔帶着調笑意味的話:“說句真話,其實你回來的時候,我很震驚,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們兩個劃的分手線呢?你提的時候我沒有同意,我提的時候你也沒有同意啊。”
話是這樣說,但周以安好像還是對這個失而複得的新身份有點接受不良,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個笑話,隻是坐在那裡又哭又笑,活像個剛從醫院跑出來的病人。
“姐姐,那我們去搬東西吧,對了那陸念古呢?需不需要我直接一下把他結果了?”周以安的後半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趙金柔大概猜了一下為什麼他對陸念古如此深惡痛絕,大概是這種單方面“破鏡重圓,神交已久”的劇本嚴重抄襲了周以安本人的劇本。
等等,這不就是現實版的宛宛類卿嗎?趙金柔想着想着倒吸一口涼氣,真是有點恐怖如斯的味道了,要真是這麼四舍五入的算一下,她不就成了正兒八經的大胖貓大胖橘?
想到大胖貓,她突然對此貓的能力有了深深的懷疑,把買菜這種重任交到它的肩膀上,真的靠得住嗎?萬一這貓死性不改,把錢拿去全都買了三文魚吃,那該怎麼辦呢?晚上給吃貓肉火鍋嗎?
意識到自己過于跳躍的思想,趙金柔趕緊中場制止,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周以安的臉上。
“你在想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懂不懂?這件事情我會找世界仲裁局仲裁,你乖一點,好不好?”趙金柔在意識到周以安究竟說出了怎樣驚世駭俗的理論後,被吓得不輕。
“好了好了,說了這麼久,清淮一會知道了肯定要說我倆,去去去,搬東西去。”看了一眼時間,趙金柔覺得要是他倆再不行動,就真的要趕不上今天的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