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注視着周以安的第二眼,她一邊喊着是在做夢嗎,怎麼日思夜想的人突然闖進了她的世界裡,一邊飛快地跑向床把衣服囫囵給尹半夢穿了起來。
“半夢,你快躲躲,他回來了,讓他看到我和你睡一起,這樣不好。”看着趙金柔殷勤的樣子,尹半夢都無語了。
“趙老闆,你現在是要大白天的就和不知道哪來的野人私通嗎?”尹半夢翻了個白眼,她的用詞極其玄妙,有種多一分浮誇,少一分不夠勁道的感覺。
要說起來,她的話海珍與古人沾親帶故,畢竟古有賈島推敲兩字博得賢名著美談,今有她尹半夢憑借野男人和野人一個“男”字造就國學經典,喝退紙老虎趙金柔的典故。
趙金柔現在心虛的要死,當然,不敢出言反駁什麼,前幾天為了搶占道德制高點,居高臨下地批判周以安這種不商量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出差的惡劣行徑,趙金柔天天在經常斷線的平安扣監控器裡訴說着自己的思念和孤獨。
豈止是一個慘字,北風飄揚,深秋佳節,空無一人,冷被濕枕,夜夢攜手,甚至到了望菜思人,每逢夜宵倍思吃的絕望地步,這會要是周以安看見床頭櫃上滿滿當當的甜品,水果,和全套KTV設備,以及床上躺着的尹半夢,好像于情于理都說不過關。
“趙金柔,我會在我的房間等你,你最好乖乖的過來。”尹半夢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不過細細想來也确實是人之常情。
畢竟昨天剛和好姐妹熬夜到淩晨三四點,剛睡了幾個小時,先是被姐妹的夢中鲨人拳打的繳械投降,又是還沒清醒就因為正宮回歸的噩耗隻能被迫移宮他住,想想都令人心寒。
時間太過倉促了,趙金柔甚至來不及翻出壓在衣櫃裡的符咒,隻好匆匆拿了給張本來想折成紙飛機的殘次品當做遮瑕膏用了。
于是再次打開門的時候,周以安眼前緩緩展現出了一幅盛世卧室圖,滿屋都是柑橘味的芬芳,被褥整齊而劃一,放在那裡和豆腐塊似的,床頭櫃上的東西被分格擺放,連一點使用過的痕迹都沒有。
“姐姐,怎麼看到我還突然關門了?被你吓了一跳。”周以安雖然震驚于趙金柔到底什麼時候變成了潔癖大軍的一員,但他實在太累,太累了,幾乎是坐在梳妝台上就要暈厥過去了。
“啊?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突然看到你,還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趙金柔捋着自己的頭發,暗自慶幸自己已經換好了另外一套床單,這樣周以安一會洗個澡就能睡了。
“不對啊,怎麼會是噩夢?我安排的明明是我倆的浪漫回憶啊。”周以安聽到這句話,顯然有點亢奮,直接從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變身成了豌豆射手。
趙金柔心裡很疑惑,周以安看起來精神也還算正常,身體也是,不應該出現認知紊亂或者青年癡呆一類的病,那為什麼會給他造出這樣的一場夢呢?
她知道無限流世界有一個專門負責造夢的怪物,每天靠着□□賺的盆滿缽滿,趙金柔當年在這裡做調查的時候就是滿心滿眼的羨慕,恨不得攢夠這筆就去體驗一下。
但是這會兒聽到自己也被造訪,突然有了點葉公好龍的味道,畢竟這夢,怎麼看也和浪漫回憶這四個字打不着邊吧!總不能單獨拉出來誇它夠浪費錢,夠水漫金山,夠看了就想回去和夠憶苦思甜吧。
趙金柔是于是按下性子,仔仔細細和周以安把這個夢從頭到尾盤了一邊,盤到最後,看着周以安去浴室洗澡的背影,心裡默默想到,這人也太不靠譜了一點,雖然每個關鍵詞都能對應的上一段回憶,但是組合起來,真是不太美妙。
不過她沒有戀戰的意思,趁着周以安洗澡的功夫,她趕緊把剩下的不适合周以安這個年紀觀看的東西通通删除了,隻留下了一盤水果作為招待禮物。
淅淅瀝瀝的洗澡水裡他聽到了周以安輕聲哼歌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調子,隻覺得自己聽久了全身都放松了下來。
“以安,我先過去上班了,到時候你洗完澡看一下是想吃東西,還是想睡覺,要是有問題,再随時聯系我。”寫完這張紙條,趙金柔的傳送陣确并不是往辦公室的方向,而是朝民宿的房間延伸。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趙金柔突然有種要被黃袍加身了的奇怪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