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張紙條被寫滿字,它就失去了表達沉默的權利;當一枚平安扣被賦予了監視的意味,他就失去了平庸的權利。
那張被寫滿字的紙随後被扔進了碎紙機裡,聽着嚓嚓作響的碎紙機,趙金柔這才覺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
那頭的周以安此時卻像跟他心有靈犀一樣,不再用平安扣觀賞千篇一律的熱帶雨林景象,而是把微型監控對準了自己那張萬年冰山的臉。
“姐姐,你有看出來我和之前有什麼區别嗎?”周以安舉着平安扣,從地上順手撿了一塊石頭打水漂似的扔進了河裡。
趙金柔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一跳“周以安,你現在一點都不老實,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也不和我說一聲。”
周以安被這倒打一耙的荒缪言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趙金柔,你這有點過分了吧。好歹我曾經也是無限流boss,要是幾點裝置我都認不出來,那可真就白幹了。”
趙金柔輕咳了一聲,她心裡清楚恐怕自己這一回的發言是真的吓到周以安了,畢竟能讓一向擅長裝乖賣慘走綠茶路線的周以安周大人連最基本的稱謂都忘記說出口,想來是真的有點過火了。
“我說姐姐,你不要逃避話題,作為我主動給你發消息的獎勵,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周以安在路上走走停停,最後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坐了下去,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做給了趙金柔觀賞。
“首先,周以安,我記得在和你講社會工作概論的時候就和你說過,我的工作是救人自助,你這樣天天緻力于把自己變成一種可供賞玩的景觀,對得起我對你的培育嗎?”趙金柔這話說的十分心虛,畢竟她真的不知道,也看不出來周以安現在有什麼具體的變化。
周以安輕輕笑了一聲,略顯嘲弄的笑聲順着監控自帶的傳音器被送進了趙金柔的耳朵裡。
“周以安,我真的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臉上還有什麼東西一樣?”趙金柔帶着幾分不确定開口,這話自然是引起了周以安的高度重視。
他帶着幾分歡愉的感覺,緊緊逼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趙金柔這才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剛剛泡好點茶葉,這才不緊不慢說道“你的臉上有點好看,至于奇怪的點吧,可能是你今天還怪好看的吧。”
如果說文字是有力量的,那麼就短短的幾句話,就把趙金柔自己惡心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這樣她自己那副瘦小身軀還猶嫌不夠,甚至腳趾頭還在參與建造芭比夢想豪宅的工程裡。
周以安和世界隔絕太久,當然不清楚這短短兩句話裡包含着情話史在這個世界上怎樣的變遷,他顯然有點高興,手忍不住的顫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姐姐,不可承認的是你說話真的很好聽,但是,你對我的觀察就這麼膚淺嗎?我可是會很傷心的。”說完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餐巾紙,緩緩擦去了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趙金柔被這句話震驚了“周以安,你現在是去無限流了沒錯,但你待罪之身的身份可還沒有解除,而且有傳送陣的話,要抓到你的話滿打滿算估計還不到半個小時吧。”
周以安點點頭,往自己的頭發上插了一根葉子,往巨石上一躺,做出一副賣身葬父的可憐樣子來“姐姐,真的看不出來嗎?我衣服上别的這個胸針,是你的呀。”
趙金柔被這句話吓了一大跳,趕緊把視線聚焦在了周以安那件外套的左胸口“周以安,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枚胸針是什麼東西嗎?你就敢随便帶。”
周以安被這句話震驚了一下“姐姐,你也沒必要為了一個胸針兇我吧?我都馬上要失聯好幾天了。”
趙金柔察覺到自己的狀态不太對,這才帶着點怒氣訓斥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亂動我的首飾嗎?周以安,這枚胸針裡面是我過往所有朋友的骨灰做成的。”
這回輪到周以安吓了一大跳,他幾乎是立刻從巨石上跳了起來“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趙金柔也有點無奈,周以安舉着的那枚平安扣畢竟視角範圍有限,加上他一直對着自己的臉,隻匆匆掃到過一下他的胸口,趙金柔是真的看不出來。
“沒事,平安扣是有一個小型的傳送陣的,你把平安扣拿出來,把挂着的紅繩拿下來,然後把胸針就放上去。”趙金柔有條不紊的指揮着犯罪現場,看着憑空出現在桌子上的胸針,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
想了想,還是在即将關閉的陣法裡放了一個發卡,發卡作為一個比較輕便的物品,平常可以夾在周以安的衣服上作為裝飾,遇到危險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啟動後面的按鈕也可以變成一把刺向的匕首,可謂是居家旅遊必備物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