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白眼,宋姚靜認命在電腦裡打開了報修平台,罵罵咧咧把周以安的個人消息填了上去。
重色輕友的朋友,疾言厲色的對象,不知好歹的蠢人,他的日子怎麼這麼難過。吐槽完又強壓着趙金柔講出這一路的故事。
把那些涉及懲罰階段的故事含糊帶過,趙金柔講出了一個破鏡重圓雙向奔赴互相救贖甜美溫馨的故事。當然,這故事和她本人的關系堪稱北京著名菜肴三不沾。
書房裡開着地暖,趙金柔索性趁着時間把周以安那本相冊翻了出來查看,她倒要看看周以安相冊裡能有什麼東西。
“什麼時候走?要不你留下來吃個飯,一會值完勤她應該也要回來了。”宋姚靜說話間隻覺得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絲毫不知道趙金柔已經把他那番抱怨的話發給了還在跑外勤的當家人。
搖搖頭拒絕,趙金柔推遲道民宿事情還很多,索性等她民宿開好了邀請他一家來也不遲。
看見老朋友毫不留情的态度,宋姚靜也隻好作罷,一時間房間裡隻有鍵盤的敲擊聲和相冊的翻頁聲。
相冊裡的東西其實有點惡心,是周以安每天吐出來的花瓣和當天的夕陽,每一張相片的背後都寫着他的生命倒計時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句子。
有時候是一句不知所雲的歌詞,有時候是幾句古詩,有時候是直白的想念,但是更多的時候,是對自己這一天流水賬日子的總結。
“我上報了,等過兩分鐘應該就能把外散的異能收回來。”或許是覺得有些發冷,宋姚靜打了個響指換了身衣服。
趙金柔應了兩聲,心知是蹭了宋姚靜這隻老狐狸的面子,打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隻是話還沒開口,就被對面堵了回去。
宋姚靜把玩着桌上的玩偶,非常認真的和趙金柔說着他的職業操守。
因為世界意志紊亂讓周以安得了不屬于這個無限流世界的疾病是他們的過失沒錯,但是後面周以安自己開關放血放異能的操作可與他們無關,這部分是不予報銷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讓步。恰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周以安站在門口看着兩人互送秋波,臉色蒼白道“姐姐,我有點難受。”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往後面一栽就失去了意識。
心下着急,趙金柔趕緊讓宋姚靜這個半吊子醫生上崗就業,發揮一下剩餘價值。
把脈,皺眉,把脈,再皺眉,他盯着趙金柔看了良久,丢下一句話“你們兩個人都是神經病嗎?”
趙金柔想追問一下具體原因,卻看見宋大狐狸精朝他搖頭,說天機不可洩露,這才做罷。
手機振動了一下,是阮嬌嬌和尹半夢發來的消息,隻看了一眼,還在打包東西的趙金柔立刻彈了提上還在昏迷的周以安起來朝宋姚靜告别。
安置好周以安,趙金柔幾乎是飛快趕到了民宿前台,不出所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正坐在那裡吃冰淇淋呢。
按尹半夢的話來講,尹秋逸自從高考過後,不懼黃毛影響,打響了反父母第一槍,直接訂了飛機潛逃到民宿來打算做刷盤小妹了。
至于另外一個小姑娘,倒也是熟人,正是周以安剛剛在夢裡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親好女兒。
“幹媽!我來投奔你了。你不知道我爸媽有多壞,自從聽了羅知葉的故事,硬是不讓我出門,我都要憋死了。”嘟着嘴,尹秋逸吐槽道。
“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來給你送花送照片的。”小乖指着脖子上的照相機,十分認真的樣子。
把還在吃冰淇淋的兩個人往家裡帶,趙金柔深覺家醜不可外揚,尤其現在還是民宿的住客高峰期。
不知做了多久的噩夢,周以安終于從沙發上睜開了眼睛,揉了揉有些腫脹的腦子,他驚覺自己身上酸痛的厲害。
剛想站起身來活動一下,就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壓着翻不了身,四目相交的那一瞬間,趙金柔竟然從周以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冰山碎裂的感覺。
在趙金柔的注視下,他紅着臉,把已經熟睡的小乖放在沙發上蓋上了毛毯,然後跟着趙金柔走上了房間。
“我錯了。”還沒等趙金柔坐定,周以安已經熟門熟路雙手背後,雙膝下跪了。
趙金柔看着對面如此熟練的姿勢,心下一陣波瀾,卻隻是從書桌上操起了一把玻璃鎮紙:
“你說,我要是在生氣之下,以雷霆之怒捏碎了這把鎮紙,會如何呢?”
周以安被這句話逗得臉上的嚴肅都挂不住了“姐姐,那你應該會上熱搜吧。”
趙金柔應了一聲,用鎮紙擡起了對面的下巴“那我要是雷霆之怒,抽你抽碎了這把鎮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