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錄音，趙金柔腦海裡的最後一塊拼圖被啪的一聲合上，過往種種都有了解釋。

所謂的過載部分精神力，不過是世界意志害怕配角能力過于強大，強制應用手段将屬于一個人的能量和其他人進行雙向分享。

但是，這種雙向分享有一個不可逆的結果，能量更強的那一方的體内會根據，被傳輸者所處能量陣營而産生能量裂變。

這種裂變一旦形成，就會導緻異能總值的下降，和後期修複的複雜。

趙金柔諷刺地笑了笑，聯想起之前一個世界的遭遇，說道“世界意志倒是一向讓配角獻祭。什麼年代了還搞采陰不陽的一套封建糟粕。”

說完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你還敢不吃東西，不召喚傀儡，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簡直是......”

你字後面的話被她塞進了喉嚨，開麥到一半，趙金柔忽然想起周以安前面說的不想活語錄，什麼指責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之前背的那些實踐理論早已被扔了的幹淨，她現在隻想一斧頭連鬼魂帶系統都給劈了，隻留下白茫茫一片真幹淨。

周以安的眼角有些泛紅，幹淨的臉龐上也憑空滾落了幾顆珍珠“老闆，都過去了，生氣傷身。”

趙金柔的手頓了一下，很快連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很想說一句“你一個前自我殺害患者，是怎麼有勇氣和毅力來關心我的？”

但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她看着鏡子裡有些扭曲的自己，花了幾秒鐘時間恢複原樣，打算給周以安就地取材開一場安全講座“還記得我們之前一起看過《三國志》嗎？”

周以安點點頭“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喜歡荀彧。”

趙金柔擡手叫停對面漫無目的的思維發散行為，把話題拐回了正軌“那你記得諸葛恪嗎？”

兩人掰扯了好一陣子，眼看時機差不多，趙金柔從抽屜拿出一塊帶着花香的手帕，細細擦去了周以安臉上的淚痕和委屈。

“我曾經和你說過，人生除卻生死，沒有什麼是大事。不為無益之事，動無謂之死。周以安，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機會。”趙金柔擦的很慢很柔，像是生怕把這尊瓷娃娃戳壞了似的。

周以安早就抽泣地連肩膀都聳動了起來，他搖搖頭“姐姐，我知道我是含着污穢出生的怪物，我的一生是腐朽的，無望的。當年你紅拂夜奔，可是我卻，我卻......”

泣不成聲，字不成句，周以安像是打開了眼淚的閥門，頗有幾分要水漫金山的架勢。

趙金柔趕緊把催情符的閥值調高了點，事到如今，她開始佩服起自己的天才頭腦，上次和佛子他媽談心還剩下一些邊角料，要是直接扔了可就浪費了。

隻是她忘記了，催情符用的太久，使用者也會被影響，有那麼一瞬間，趙金柔突然感到手背上被水滴燙了一下。

“周以安。”趙金柔走到辦公桌背對着周以安，輕聲說道“我其實沒有怪你，那個時候我們都太年輕，太想改變整個世界，但是怎麼可能呢？”

手指撫上淚水，趙金柔幾乎是在察覺到自己異常的一瞬間就關閉了催情符效果。

再次轉過身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正常，踱步到周以安面前“你的裂變我會幫你修複，那群鬼怪和系統我會幫你解決，但是周以安，你現在的身份是超時空民宿特邀HR。”

看着周以安那副梨花帶雨，不解風情的木頭樣子，趙金柔咬咬牙一狠心，又放出了一句狠話

“所以，你不許再自怨自艾，悲春傷秋，我問你，民宿的人員優化方案你做好了嗎？顧客評價收集整改系統你完成了嗎？”

周以安先是搖搖頭，然後用手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被趙金柔一把打了下去“有細菌，能不能注意點？”

“姐姐，過去的已經過去，再也無法更改。你就不要再難為那群鬼怪了，他們也曾經是我的朋友。”周以安岔開了這個話題，試圖轉移注意力。

趙金柔笑了笑“如你所願，明天我會給你做一個系統檢查，然後再開始治療。周以安，從今以後，你要是再敢瞞着我任何事情，我就讓你滾着出民宿。”

周以安還想說點什麼，被趙金柔以工作繁忙，請勿打擾的口号輕飄飄拒之門外了。

看到苦主離開，狸花貓這才從手镯裡鑽出來，準備登上舞台發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