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關注大皇子和裡德一舉一動的軍雌們很敏銳地發現,裡德閣下,竟然不給大皇子送飯了!
起初第一天,裡德沒有來送飯,但斯梅德利神色如常,他們以為是裡德累了需要休息。畢竟雄蟲是那麼嬌貴柔弱的物種,天天幹活也太不蟲道了!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經過軍雌們謹慎又缜密的觀察,他們發現斯梅德利重新回到了自己在軍部食堂慣用的位置,一切如常,仿佛裡德來送飯的日子是隻存在于他們腦中的幻想。
果然世界上不存在甜甜的愛情。軍雌們歎了口氣,他們還以為裡德和别的雄蟲不一樣呢!
但就在軍雌們認為裡德再也不會出現在軍部,斯梅德利要重新回到形單影隻孤雌寡蟲狀态的時候,卻又被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狠狠打了臉。
裡德穿着一身黑色的長風衣,裡面有金色絲線繡成的暗紋,滿身都是說不出的貴氣。若在以往,軍雌們的視線大約會牢牢黏在裡德這隻S級雄蟲上,可是今天,絕大部分軍雌的目光,都被裡德懷中抱着的玫瑰花束吸引了。
那是一束絢麗盛開的玫瑰花束,幾乎塞了裡德滿懷。他仿佛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竊竊私語和投注而來的目光,一直安靜地站在原地,直到斯梅德利出現在門口以後,裡德才終于有了别的動作。
他上前兩步,站在台階下把手中的花束遞到斯梅德利面前,滿懷深情地問道:“喜歡嗎?”
克拉倫斯毫不掩飾地在旁邊吹出一聲輕挑的口哨。
“多謝。”斯梅德利站在高處,略微彎腰伸手接過了裡德遞來的花束,面上是皇室成員慣有的無懈可擊的微笑,卻在俯身時壓低了聲音湊到裡德耳邊:“如果你不是當着這麼多軍雌的面送給我,我應該會更喜歡。”
“不要害羞嘛。”裡德同樣壓低了聲音:“你這麼好看又優秀,總得給我一個在其他蟲面前宣誓主權的機會呀。不然萬一有不長眼的蟲來撬我的牆角,我豈不是虧大了。”
“這裡的都是雌蟲,誰會來撬你的牆角。”斯梅德利直起身,雙眼意味深長地盯着裡德。
瞧瞧,斯梅德利明明已經看穿了一切,卻還是願意配合他玩這種小小的把戲。
裡德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心裡有着說不出的得意。
圍觀的軍雌們同樣非常滿意,原來大皇子和裡德閣下的感情還是這麼好啊……好的,他們又相信甜甜的愛情了。
不過很快,這些軍雌們就會發現,甜甜的愛情固然好磕,但膩到發齁的程度,就讓蟲接受不了了。
不送飯以後,裡德仿佛是發現了什麼嶄新的賽道,今天送來一束鮮花,明天傳過來一張手寫的約會邀請卡,後天則是送來一件嶄新的披風——據說是天氣變冷了,裡德怕斯梅德利凍着,特意送來的,還在衣服正胸口上繡上了自己和斯梅德利名字的縮寫……
圍觀軍雌們表示,雌蟲身體一向強健,區區氣溫的變化又算得上什麼,帶給他們的傷害,還不如裡德閣下秀恩愛的危害大。
除此之外,軍雌們還發現,斯梅德利一向闆正簡潔的辦公室裡,時不時就會多出一點畫風奇怪的東西來。比如說長相奇特的陶瓷杯,能變換五種顔色的台燈,以及被用來在帝國絕密文件上簽字的,頂着一隻憨傻小青蛙的鋼筆。
據傳聞,這些東西不是裡德親手做的,就是裡德親手選的。
不少蟲猜測,身為S級雄蟲的裡德,身上是不是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返祖行為,所以他才會像蟲類先祖一樣,試圖在伴侶的身上及周圍留下濃烈的信息素的味道,向其他蟲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但由于斯梅德利還沒正式答應和他結婚,裡德也不敢太過放肆,所以才隻能退而求其次,用這些零零碎碎的物品悄悄摸摸地暗中宣誓主權。
也有斯梅德利的狂熱追随者表示,斯梅德利容忍裡德這樣做,隻是為了給蟲帝一個交代。但近距離接觸過斯梅德利本蟲的軍雌表示,大皇子殿下用起那隻可笑的青蛙鋼筆的時候,好像也看不出半點不情願的表情。
難道這就是訂婚夫夫的情趣。軍雌們陷入了思考。
經過這段時間在軍部的高強度刷臉,裡德出現的時候,周圍碰見的軍雌也不再向從前那樣隻會遠遠圍觀,偶爾看見幾個熟悉的面孔,對方還會和裡德開上幾句玩笑。
“裡德閣下,今天又來給大皇子送什麼啊。”有軍雌故意問道。
“今天不送東西。”裡德說:“今天來接他去約會。”
“約會啊。”軍雌拖長了聲音,把這幾個字說出了一詠三歎的效果,調侃道:“怪不得閣下今天穿得這麼好看,莫不是怕打扮得不夠體面,大皇子殿下不肯和您出去?閣下放心,就憑閣下的這張臉,大皇子殿下也不會忍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