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蘭維爾扯下手上纏繞的繃帶,語氣淡漠:“浪費了我三分鐘。”他微微俯下身,眼神厭倦,“滾。”
男人被他突然的冷臉吓得後退了好幾步,驚恐地看着瑟蘭維爾走開。突然像想到什麼,又急忙跟上去道:“小哥,我這裡還有一個來錢快的方式,不知道你對地下格鬥有沒有興趣?”
瑟蘭維爾眼色微動,腳步停下道:“說來聽聽。”
男人松了口氣,急忙湊近幾步小聲道:“具體不方便透露,如果你有興趣,明天來這裡,我帶你去見人。”
他在心裡暗暗盤算:雖然這人看上去弱不禁風,但這張臉在場上被弄得流血流淚,應該能吸引一些特殊人群,反正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瑟蘭維爾看了他一眼,道:“明天見。”
男人連忙用傳單給瑟蘭維爾扇了扇風,又遞過一個布袋子:“小哥,我這裡有一些錢,你先拿去應應急,明天可一定要記得來。”
瑟蘭維爾接過布袋子,道:“錢我收下了,不會讓你失望。”
男人又殷勤地問道:“要不要留個通訊方式,明天也方便聯系你?”
瑟蘭維爾擡了擡手臂,露出空蕩蕩的手腕,道:“我沒有,明天我會按時到達。”
拒絕了男人戀戀不舍要送自己回去的提議,瑟蘭維爾手指輕輕摩擦着布袋子,眉眼淡然:地下格鬥場,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搖晃着布袋子,裡面嘩啦作響的聲音響個不停:還真是有點懷念。
洛厄爾悄無聲息地落在屋檐上,望着瑟蘭維爾的背影,快速擺動翅膀向旅館飛去。剛才他不敢靠太近,害怕瑟蘭維爾會察覺,隻隐隐約約聽見“會所”幾個字。會所是什麼?上次那個看起來傻頭傻腦的人也提起過,這次媽媽好像生氣了。
洛厄爾化成人形,裹着被子縮在角落,雙腿并攏,撐着下巴喃喃自語道:“媽媽生氣的樣子也好酷,我也想被媽媽罵。”他點了點手腕上的小鈴铛,“媽媽這個樣子隻有我看過,你這個讨厭的家夥。”
洛厄爾的動作忽然頓住,他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台上隐隐倒映出來的樹影,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溫柔弧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緩緩的從床上起身,洛厄爾感覺到一道輕微的呼吸聲緩緩變慢。他蒼白的手指微微擡起,窗台後便響起一聲痛苦的嗚咽聲。
洛厄爾慢慢逼近,伸出手推開了窗戶。一個穿着黑色夜行服,臉上溝壑不平的男人蹲坐在樹上,身影被濃密的樹枝擋得嚴嚴實實。
洛厄爾靜靜的打量他片刻,慢吞吞的說道:“原來是你,把媽媽給你的金币還給我。”他嘴角卻仍挂着溫柔的笑意,本該無害的神情在猩紅瞳孔的映襯下,透出幾分森然。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男人便察覺到自己自己不受控制的顫顫巍巍的開口:“已經被我丢掉了。”
男人感覺到一道殘影掠過自己的身前。洛厄爾站在樹枝上,指尖深深陷入皮肉,另一隻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身側,卻在瞬間揚起——啪!
清脆的皮肉接觸的耳光聲在空氣中炸響,洛厄爾歪了歪頭看着男人瞬間腫起的臉頰。舌尖抵着後槽牙輕啧一聲,優雅得近乎慵懶:“沒禮貌的家夥。”
他俯身貼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對方耳畔,“怎麼可以随便丢掉禮物呢?”
洛厄爾指甲驟然變長,抵住男人喉間動脈。眯起眼道:“你是壞人,媽媽不會怪我的。”他手指微微收緊,清脆的骨頭将要斷裂的聲音傳來。
“不對。”洛厄爾輕輕皺了皺眉,松開了手:“滾回去報信,下次再敢靠近的話。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洛厄爾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看着男人瞬間癱軟在地。道:“收起多餘的好奇心,才能活得更久。”
他曉有興緻的說道:“你真該慶幸,上一個讓我不開心的人。現在已經…。”洛厄爾轉身走回房間,裹緊被子蜷縮成一團,在心裡默默的計時。
……
瑟蘭維爾将将走進旅館,本來沒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老闆微微擡起了頭。他手做扇子在面前扇了扇,漫不經心地說:“客人,看在你住我房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有些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瑟蘭維爾打量着他頹廢的模樣,道:“你知道我去了哪裡?”
老闆依然恹恹的樣子,玩弄手裡的金币道:“你身上的香水味濃到熏鼻子。”他停止轉動的動作:“我隻在一個地方聞到過這種味道。”
男人将下巴抵在手臂上,眼裡一陣恍惚,隐隐閃過一絲悔恨和痛苦,随即又恢複懶散的樣子。
瑟蘭維爾在櫃台上留下三天的住店費用,将其推在男人的面前道:“我會小心的,謝謝你的提醒。”
見他這副模樣,店長帶着污垢的手指拿起瓜子磕了起來:“年輕人啊!”他邊說邊搖頭,另一隻手手疾眼快的将金币扒拉進抽屜裡。道:“不說這些了,趕緊上去。别站着堵着這影響我生意。”